回到房间,苏幕楌找来一瓶药膏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药,又忍不住责怪:“谁教你这样的。受伤了也忍着。”他大概也能想到是谁伤的,又是什么时候伤的。竟然忍了这么久。
“也没多严重。”叶媚生看着他认真替自己涂药的样子。突然想起那一夜在阿房殿,她被二王爷的剑所伤,他也是这样一脸认真的替自己涂药。
那时的她又何尝会料到,不过断断几个月,竟会发生这么多事。
苏幕楌并不知道她心中的小九九,注意到她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想起白里的事:“你白日来我房间做甚?是不是拿走了我桌上的雕刻小刀?”
白日,他坐在里间看书。明明看到她进了房间,却半天不见过来。忍不住走出来看。她早就不见了,顺便连桌上他平常用来雕刻一些小玩意儿的匕首也不见了。
叶媚生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一脸的无辜:“什么小刀?我不知道啊。我下午就是路过,口渴了,进去讨点水喝而已。”
“你说慌的能力越来越不行了。”苏幕楌看她一眼,药已经涂好。站起身,顺便拉起了她的右手。打开,一直捏在手上的匕首顿时无处藏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叶媚生干笑两声:“呵呵。拿着玩儿的。”其实,她只是想刻一个礼物回送给他而已。
苏幕楌取回小刀:“什么不好玩,拿刀来玩儿?”说着。人已经站起了身,将药瓶放好。又问。“你白日里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啊?什么话?”她白里可是说了好多话。
“你说你留在朕身边并不是为了娘娘的位置。”苏幕楌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眸中亮晶晶的。
叶媚生看着她的眼睛,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苏幕楌一笑,又将她搂进怀中:“你说只要你还留在这里一天,就自然会护着六王爷,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叶媚生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脸不觉有些发热,越发觉得自己涂药的伤口上凉悠悠的。模凌两可地解释:“六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会护着。”
“媚生。”苏幕楌将她从怀中放出来,双眸直直看着她。“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你说留在这里,是指有一天会回去吗?回到哪里去,又从哪里来?”
他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外面月光明晃晃的,屋内烛火摇曳,远处传来一两声钟响。呆讨序弟。
原来,夜,已经这么深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看着他神色间不自知的认真与紧张,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尽管,来到这里已经快一年了,她却始终没有把自己真正当作这里的人,始终认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回去。该怎么告诉他?告诉他自己其实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残忍。
“我每次问你这些问题,你总是顾左右而言它。”苏幕楌见她不答,又继续道,语气带着无可奈何。“一开始,我以为是与你沟通有障碍,不想多问;后来,我又以为是你笨,听不懂我的话。可是,这一路南下,我发现你根本不是不懂我的话,而是压根就不想回答我,你是有什么苦衷?”
“幕楌。”叶媚生听到这里,在心底叹息一声,然后轻轻挣脱掉他的双手,站起身。“如果我说,我知道你与太后的那些往事,你会生气吗?”如果他连这个都接受不了,她也没必要说出自己的来历了。
“我与她能有什么往事?”苏幕要楌皱眉,又想起什么似的。“你是说五年前在邕城那一段?”明显松了一口气。“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对我敞开心扉的?”说着,人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你真的忘得了她吗?你的初恋?”叶媚生抬眸看着他的双眼。
他眸中似有烛火摇曳,却又无波无澜:“如果我说在邕城发生的事,只因为我少年心性喜与太子作对,你又信还是不信?”
叶媚生歪了歪头,想起他偶尔的孩子气。但那也仅现于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在外面,他一直那个说一不二,让人不敢直视的沛国皇帝。一时竟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苏幕楌走近一步,仰了仰下巴:“还是说你觉着以我的脾气,会睁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妃子,哪怕这个人是父皇?”
叶媚生不觉后退了一步。想起他一贯的霸道,就算是误认为自己与六王爷有了婚约,也不由分说的要救自己留在他身边。他这样的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成别人的妃子吗……
他已经一把搂住她的腰,逼她贴近自己,咬牙:“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真的是很不喜欢你总是这样往后退的样子。”
叶媚生被迫与他相贴,头倔强地扭在一边。看着自窗外洒进来的皎皎月色,点头又摇头:“可是,你不能老往我面前走啊,贴那么近我跟本没办法思考,怎么回答你的话嘛。”一回答,注定是她先吃亏。
苏幕楌一愣,随即极开心的笑了。又低头,见她脸竟然又有些微红了,整个人像只小鸟一样缩在自己怀中,还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眸中尽现羞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后,唇就这样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风卷残叶般,带着他一惯的霸道、索取。直到吻得她浑身发软,脑袋发昏,这才稍稍放开一点,嘴角一勾:“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讲讲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叶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