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站着很多人,但院中的两个人却没有感觉到,空尘大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脸上带着一些惊讶,他没想到林昔苒居然才这么小。不过他并没有动,只是淡淡地问道:“这请柬上的红梅是谁画的?”
“正是小女,随手涂鸦的劣迹,让大师见笑了。”林昔苒淡笑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空尘大师的表情变了变,问道:“为何画了红梅?”
风带着一丝寒意微微吹来,吹散了林昔苒的头发,发丝拂过她精致的脸颊,虽然年龄尚幼,可美人之资已经无法掩盖,但是此时的这位美人却没空整理吹散的头发,而是笑容加深,道:“大师只看到了红梅,小女本以为你会先看到那红梅上的厚厚白雪。”
“哦,此话怎讲?”空尘抬起头开始正眼打量着林昔苒。
“小女不常出门,却常常听人说佛光寺的空尘大师常年独居后山,不喜人打扰,小女上次来佛光寺上香,还想着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便打听了一下,结果传言为真。”
对于别人是如何评价自己的,空尘大师也十分清楚,所以他对林昔苒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却想不明白眼前的小丫头为什么会提到这个?难道真的是自己长年幽居,已经搞不清现在人心中的想法了吗?
仿佛看出了空尘的疑惑,林昔苒接着说道:“凡事都有因才有果,若小女长年幽居,心中一定有挥不去的记忆,便如那皑皑白雪压住红梅一般。”
听懂了眼前女子是用请柬上的图来套自己的话,空尘眼睛一眯,道:“可女施主并不是贫憎。”
好似没有感觉到空尘的不悦,林昔苒笑着道:“小女只是这偌大世界中的小小存在,好似一粒尘埃,自然比不得大师,刚刚是小女以己度人,把如此幼稚的想法强加在大师身上,真是失礼,还望大师海涵。”说完,真诚地施了一礼,算是道歉。
空尘看不出林昔苒有一点后悔的样子,但身为修行多年之人,心胸还是很宽广的,而且林昔苒只是一个小孩子,所以空尘收起脸上的不悦,直接问道:“听空了说施主今日特意来见贫憎,不知所为何事?”
“想见一见空尘大师,想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真的,但空尘并没有拆穿林昔苒,而是借着她的话问道:“那你看到的贫憎是怎样的人呢?”
没有丝毫的躲闪,林昔苒直截了当地回答:“并不能称得上这佛光寺主持的人。”
林尚信和众人在院外听着院内的谈话,当林昔苒的话传到众人耳中时,大家都是一个想法:林昔苒疯了。即便这是她心中的真正想法也不能当着空尘大师的面说出来啊,这空尘大师虽然只是一个出家之人,但是地位很高,受到很多人的尊重,可谓是佛光寺的顶梁柱,林昔苒虽贵为侯府千金,可也不能得罪空尘大师啊。
站在院外的林尚信虽然十分信任妹妹,可还是紧张地出了一身汗。
与院外众人的紧张相比,空尘听到这个答案只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笑了起来,之后问道:“为何贫憎担不起这佛光寺的主持?”
林昔苒也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淡淡一笑,说道:“佛说:每个人所见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缘。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可小女眼中的空尘大师心中还有解不开的结,试问一个心中存在执念的人算不算是完全的皈依我佛呢?若不算,那就表示他不是一个完全的僧人,既然不是僧人,又如何担得起主持之名呢?”
本以为林昔苒只会胡诌几句,没想到却说了这样一段话,这个答案让空尘大师收起了脸上的淡笑,渐渐地变得严肃起来,林昔苒也没有说话,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这种安静好似一只手扼住每个人的喉咙,让人窒息。
“尚信,苒妹妹怎么能如此说话,这对大师来说,是十分失礼的。”梁志伟瞄了一眼空尘大师的脸色,皱着眉对林尚信质问道。
此时的林尚信早已收起了刚才的紧张,他已经想好了,林昔苒是自己的亲妹妹,而且请空尘大师进府为亡母诵经本就是他们兄妹二人的事情,如今林昔苒一个人去面对,林尚信已经很内疚了,如今的他怎么还能怀疑林昔苒。
“苒儿所说所做都自有她的道理。”林尚信坚定地说道,看着梁志伟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想到要和梁志伟解除婚约,一个不懂自己,不信任自己的人怎么能陪自己度过一生呢。
梁志伟并没有发现林尚信的不友好,接着埋怨道:“苒妹妹年纪小,不知轻重,这样对空尘大师说话……。”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尚信打断了。“苒儿是安国侯府的小姐,就算是她失礼,丢的也是安国侯府的脸面,梁世子好似操心太过了。”
在梁志伟印象中林尚信一直是个谦谦君子,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林尚信冷脸,就在他还想说话的时候,王永章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道:“你们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并没有意义,还是看院中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吧。”
王永章是林尚信的表哥,与梁志伟也十分相熟,所以他的话很有作用,林尚信别过脸继续关注着院子,梁志伟攥了攥拳头,也不吱声了。
空尘不知道在回想着什么,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可眼睛中情感却是换了又换,最后他长叹一声,道:“佛说:握紧拳头,你的手里是空的;伸开手掌,你拥有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