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了伸腿,刚想一脚踢开房门时,忽然门锁“咔擦”一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门缝一点一点地被拉大,房间里面的内容,自然也是一点一滴地填充了叶邵庭的视线,目之所及的,是夏可被一个男人搀扶着正要从里面走出来,不知道是膝盖还是脚踝什么的地方受了伤,走路时有些一瘸一拐的困难样子,身上的衣物皆是完好,且披了一件宽大的男士西装外套。
房间里面,江副.局有些狼狈地跌坐在地毯上,双手正捂着一边的脸,像是受了伤,疼得龇牙咧嘴的。
这里的一切,很明显就是已经被人彻底摆平了。
不过,叶邵庭没有想到的是,此刻正扶着夏可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居然会是乔清让。
两个身高相近的男人,隔着门框对立而站,一个原本是想进去,另一个原本是想出来,不过门框拢共就这么大,没有人先让一下的话,谁都动弹不了。
只是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彼此。
乔清让对于在这扇门*到叶邵庭,倒并未显露什么惊讶之色。
今晚他原本是陪着父亲乔瑞阳来这里应酬的,不过在送人下楼的时候,倒是恰巧在电梯口遇到了夏可,跟她一起的,竟然还是广电局的江副.局。
哪怕乔家的生意里没有跟传媒行业有关的,乔清让对于这个姓江的,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了解的,a市出了名的老se.狼,担心夏可跟他单独相处时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所以跟了上去,到了2906套房这边,才及时地把她从那人手里救了下来。
同样身为男人,若是上一次夏可找他商谈关于解除婚约那件事时他没察觉出什么,那么今天第二次“巧遇”叶邵庭了,且是在这样一个场合之下,他心里自然也就猜出点什么了。
三个人静止不动地站在套房门口处,气氛僵持而微妙。
但最尴尬的人莫过于夏可,旁边站着的是跟她有20多年婚约的乔清让,对面那个又是不久前才跟夺走了她第一次的叶邵庭,这样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话也不说一句的场面,只让她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因为刚才在房内挣扎的过程中她不小心扭伤了脚踝,所以这会儿一只脚都是蜷缩着不沾地的,时间久了,肯定是又酸又麻,她没忍住地将脚搁在地上,却是因为不小心用力过猛,碰到了痛处,疼得她拧眉“嘶”了一声。
乔清让原本是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刚想弯下身去检查她的伤势,却是见到站在他对面的男人伸手提了提裤腿,顺势蹲了下来,大掌捏住她蜷缩起来的那条腿,蹙眉问她,“脚受伤了,哪里疼?”
这样暧.昧而关切的语气,纡尊降贵的举动,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特殊。
夏可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脸上瞬间发烫,下意识就往回缩了缩腿,这旁边还有个乔清让在呢,他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么?
不过缩回去的腿,又被叶邵庭给攫住,男人力道控制得极好,不让她往回缩,也不至于弄疼了她,长指隔着薄薄的打*按了几下,似是在确认她的伤势。
“叶邵庭……我,我没什么事了……”
夏可伸手推了推他,大概是因为刚才用力喊过的关系,此刻她的嗓子显得格外沙哑,这会儿她抬起头来,脸上未干的泪痕就格外明显,一双又浓又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沾在一起。
叶邵庭的一颗心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从她脸上这些未消的痕迹里就可以知道,刚才在这间套房里,她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但此刻,更让他眉峰紧蹙感到不悦的是,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刻,第一个站在她面前保护她的那个人,不是他叶邵庭。
“听话——”
叶邵庭薄唇紧抿着,站起身来的同时反手扣住她想要推开自己的手,不轻不重地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正好夏可一个剧烈的晃动,瘦小肩膀脱离乔清让双手的同时,原本挂在她身上的那件宽大男士外套,掉落在了地上。
男人弯腰捡了起来,终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乔清让的身上,单手递给他,“乔总,有劳你替我照顾她,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乔清让不动声色地接过,他本就属于那种清隽淡漠的男人,此刻俊眉微蹙着,给人的感觉,便更是多了几分冷冽,“我把夏可当自己人,没什么人情可言。”
“是么?”
叶邵庭将夏可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闻言的瞬间,倒是极浅地笑了下,低沉的嗓音透出来的那股音色,却很是笃定,“我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女人欠着别人人情,再说,乔总你所想,也并非可可所想。”
前半句话,是很明显地在朝那人宣誓主权;后半句话,无疑是直击了乔清让的痛处。
即使从20多年前就知道夏可的存在,他始终没有那个机会去接近、认识她,小的时候是因为父亲不让,而终于等到她长大成人,他却再没有了面对她的勇气,一直到了这段时间自己回国,婚姻大事被父母提上了日程,他才重新鼓起了勇气去面对她。
只不过,第一次是没见上人,第二次却是在摩尔山庄不小心被人下了那种东西以至于让她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而今天,当他冲进房里去救人的时候,却隐约听到里面的女孩在危急关头,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当时混合着他踢房门以及江副.局说话的声音,他听得并不真切,但现在想来,那时夏可喊的是——“叶邵庭”。
夏可站在叶邵庭的身后,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