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宫,姚莫婉用罢午膳,便准备带着汀月走一趟司绣房,就在这时,李公公带着个小太监自外而入,
“老奴叩见娘娘!”李公公恭敬施礼后,一脸陪笑的看向姚莫婉。
“平身。有事?”姚莫婉侧眸瞥了眼李公公,狐疑问道。
“回娘娘,您之前吩咐老奴办的事,老奴给您办妥了,也真巧了同,这宫里啊,还真有跟刘公公样貌相似之人,小季子,还不给皇后娘娘请安!”李公公说着话,转身催促身后小太监上前一步。
“奴才小季子叩见皇后娘娘!”尖细的声音隐约有些颤抖,姚莫婉闻声望去,心陡然一震,眼前之人虽与刘醒还有差距,但能有这七八分像已是难得。
“真的很像!”汀月有些激动开口,眼底泛红。
正位上,姚莫婉的脸从惊喜,到平静,到幽深,再到乌云密布。
“小季子,你过来。”清冷的声音自姚莫婉的樱唇缓缓溢出,偏生李公公没听出姚莫婉语气中的冷漠,急急把小太监推了过去。
且待小季子在自己面前站稳后,姚莫婉突然伸出玉手,猛的抚上小季子的脸,紧接着便听‘嘶——’的一声,一张做工粗糙的面皮应声而落。
“李公公!这就是你为本宫办的差事!”姚莫婉眸色骤寒,怒目看向李公公,眼前的小太监见事情败露,登时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呃……老奴有罪!求皇后娘娘饶命啊!老奴也是想为皇后娘娘分忧,皇后娘娘饶命!”李公公如捣蒜似的磕头,才几下而已,额头已经渗出血迹,要知道这件事往大了说,那叫欺主,可是死罪。
“罢了,你也一番好意,带他下去吧!”姚莫婉看了眼地上的面皮,烦躁挥手,李公公如临特赦,登时拽着小季子逃命般离开了关雎宫。
“娘娘,您别难过……”汀月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到姚莫婉身边,小心劝慰。
“或许是本宫太执着,罢了,我们去司绣房。”因为刘醒的关系,姚莫婉越发觉得自己要对汀月好些,树欲静而风不止,欲偿而人不在,她欠刘醒的怕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铅云翻滚,雪满长空,如鹅毛如棉絮的白雪翩然而落,悄无声息。
“娘娘,奴婢送您回去吧,这天儿也真是,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下起雪来了!”且说姚莫婉和汀月离开关雎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下起大雪。
“没事,赏赏雪景也好。”姚莫婉莞尔微笑,眼底一抹怅然。见姚莫婉没有回去的意思,汀月则默默跟在身边,不时为姚莫婉扫落一身白雪。
“主子,汀月不明白,您怎么知道那个小季子是假的呢?”彼时姚莫婉伸手扯下面皮之时,汀月虽有失望,但更多的是对主子的佩服,如此法眼,她几辈子也修不来。
“本宫在冷冰心那里偷学了几招,看来比较实用呵。”姚莫婉浅笑嫣然。在这白雪皑皑的银素世界,姚莫婉的笑便是一朵绝美的曼珠沙华,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纵是汀月都有些看傻了。
“那个小星子该不会冻死了吧?都一天没回来了!”就在主仆二人闲谈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焦虑的声音。
“现在知道害怕了!昨晚抢人家衣服的时候可没见你眨眼!”太监甲斥责道。
“也不能怪我啊,他身上那么臭,再说,我抢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拦着,你们不也嫌他臭嘛!”太监乙悻悻反驳。
“别废话了,快点儿找!要是闹出人命,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太监甲催促开口。
“找了大半个皇宫的茅厕,也没个人影!”太监乙抱怨着。
声音渐行渐远,姚莫婉与汀月面面相觑。
“记着这件事,回头让李公公多关照一下那个小星子。”世态炎凉,人心冷漠,那两个太监知道出来寻人,便称不上是罪大恶极。
姚莫婉身处皇宫十几载,自然明白这看似金碧辉煌,奢华雍容的皇宫,里面却是何等的肮脏和污秽,对此,姚莫婉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人性。
白玉拱桥上,姚莫婉的眸子下意识瞥向眼前一片碧水湖,此时的碧水湖已然结冰,如今又被白雪覆盖,放眼望去,一片白茫,美的无言。就在这时,姚莫婉忽然注意到临湖的凉亭处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堆在里面。
“汀月,那是什么?”姚莫婉指向凉亭的方向,狐疑开口。
“好像……好像是个人!”汀月登时警觉,下意识挡在姚莫婉面前。
“去瞧瞧。”姚莫婉也不管汀月阻拦,转尔走向凉亭。汀月自是跟在后面。 ;笔
果不其然,就在姚莫婉和汀月走进凉亭时,赫然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蜷缩在凉亭一角,将脸埋在双膝间,身体瑟瑟发抖。
“你是谁?见了娘娘还不下跪?”即便呆在凉亭里,可太监的身上还是覆了一层白雪。见太监不吭声,汀月撞着胆子上前,想要将其叫醒,却不想手指才伸出去,那抹蜷缩的身体便毫无重量的倒在了地上。
当看到那张与刘醒一模一样的脸庞时,姚莫婉和汀月全都惊在那里。
“娘娘……这……这也是易容的吧?”汀月缓过神儿来,急急走过去将那太监扶起,下一秒便扯向那人脸庞。
“如何?”姚莫婉狐疑看向汀月,
“娘娘……他这张脸好像是真的…..不过……他身上好冷,好像……没气了!”汀月见男子脸上泛起五个指印,顿时愧疚不已。
“刘醒……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