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山高举着令旗,看着前方冲击而来的轰烈骑骑兵,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步旅面对骑兵的确没有优势,可是若能结成战阵,就连轰烈骑这种人间不应该存在的军队也无可奈何。他用事实证明了轻甲步旅的威力,可是他怎么可能仅仅限于‘抵挡住’呢?如果只是防御无敌的话,他又怎能拥有‘镇天大将军’的封号?夜明山举旗的手像战刀一样凌厉的挥下,战阵再变。
两人高的青铜盾墙开始收拢,两翼的盾墙慢慢挺近,整个盾墙像鸟翼般成合围之势。一个巨大的‘凹’字型战阵像吞噬一切的巨口般将轰烈骑兵一口吞掉,盾墙后的梦阳武士顶着巨盾慢慢推进,长枪手利落地在铜盾之后发动刺击,轰烈骑难以逃脱被洞穿的命运。夜明山满意地看着轰烈骑像笼中之兽般咆哮嘶吼,脸上的笑容愈发冷酷,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慢慢的将这群桀骜的蛮子逼入绝境,慢慢的将他们陷入永无翻身之日的死境。
盾墙已经形成三面合围之势,轰烈骑兵依然不顾一切的从为他们留下的那一面中冲来。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囹圄。冲锋在最前方的骑兵不可抑止的被盾墙缝隙中突出的破甲枪洞穿,战场上黑甲的武士尸体铺了一层,血腥气升腾而起,浓烈的让人心中生寒。梦阳的步旅战阵的威力在于整体性的配合,轰烈骑的威力在于武士们自身那无匹的战斗力。可真正在战场上遇到,单兵作战的轰烈骑兵反倒不如配合严整的梦阳轻甲步旅。
“喝——”梦阳步旅每向前推进一步就大吼一声,盾墙缓缓向前推进着,一点一点将轰烈骑蚕食掉。一时间吼声镇天,梦阳的武士发现传说中无敌的轰烈骑在战阵之威下竟处于劣势,立刻斗志高昂起来——轰烈骑并不是绝对的无可匹敌。
君王环视四周,发现周围都是梦阳那犹如乌龟壳般坚固的盾墙,而自己的骑兵正被那乌龟壳挤压着。盾墙下的轰烈骑尸体已经不下数千具,心中的怒火狂暴的炸开。苏和举着沉重的斩马刀,隔着数丈喊道:“君王,我们被包围了——”君王置之惘闻,狼顾鹰视着周围,他还是小看了梦阳轻甲步旅的战阵之威。仿佛灵犀一闪般,他抬头看到了站在梦阳战阵中心高台上指挥的夜明山,两人的目光遥遥相望。夜明山的面容是那样冷漠,仿佛这场杀戮与他无关般,像是执掌生死轮回的神,悲悯又不屑的睨视着君王和他的钢铁武士。夜明山紧紧盯着君王,冷漠的目光中闪着狠戾的光,他居高临下的站在战阵中心的高台上,俯视着君王,右手搓指成刀,抬到自己脖颈处,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嘴角曲扭出一个杀机四伏的笑。
君王想起刚才战前行礼时,夜明山咆哮而出的那句:“那在战场上,我就要屠你们如猪狗————”,不由得心中一凛,他还是小看了梦阳的镇天大将军。原来南方也有这样可怕的将领啊。他们赤那思族的将领是勇,而这位镇天大将军却是谋。那像星空般深不可测的智慧将一群普通的步旅打造成无敌的战阵,可怕,真的很可怕。
可是,自己发誓要将这些跟随自己远征梦阳的武士活生生的带回极北的草原的啊。他们卸下盔甲后,只是普通的草原牧民,是父亲,丈夫,儿子,是家里的支柱,怎么可能让他们全部葬身此处?君王默默的想到,他愤怒,心底里的怒火将他的热血点燃到极致。他长啸一声,声音凄厉的像月夜下的独狼。
君王后退几十丈,再次不顾一切的纵马冲来,仿佛没有看到两人高的青铜盾墙和森然染血的破甲长枪。他的眼睛此刻变得充血通红,像是杀红眼的猛兽,高云马发了情般狂奔,疾驰若箭,眼看要撞上盾墙时,君王猛地勒马,马身人立而起,前蹄高举,借着高速的冲锋,马前蹄狠狠地砸在铜盾上。铜盾在这一砸之力下竟然产生了深深的裂纹,盾后扶盾的梦阳武士手臂被震得筋骨寸断,瘫软的倒下去。盾墙在君王的冲击下像水面上的波纹般晃了晃,后续的梦阳武士立刻顶上,维持盾墙的防御。
陷入绝境的赤那思的轰烈骑兵见状纷纷效仿,他们跟随在君王之后,一轮一轮的用马蹄冲踏盾墙,像激流冲击礁石般,不留丝毫喘息之机。不时地有梦阳步旅武士被狂野的冲击力震伤,口吐鲜血而死,盾墙后的尸体也高高的堆起来。轰烈骑兵每一次冲踏盾墙都会大吼一声,尽管还有很多武士被破甲枪贯穿而死,可这是他们发现的最有效的冲击梦阳战阵的手段,此时他们什么也不管了。必须不惜一切顶住梦阳步旅的推进之势。
骑兵不断的抽打着身下的坐骑,平时谁忍心这么狠命的命令马儿加速?可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若不快点冲开梦阳战阵,死去的就会是他们。如果他们能毁灭这坚若磐石的防御,那么扫平南方就不再是梦想——毕竟梦阳夜国的轻甲步旅是梦阳最强大的武力。只要能击溃他们,梦阳锦绣河山将会变成他们最辽阔的牧场。甚至可以一直打到梦阳的缥缈城,像一百年前的战神,卓力格图。赤那思那样,逼迫高傲的梦阳人低下他们不可一世的头颅,成为赤那思骑兵铁蹄下的‘下国’。
夜明山的眼睛寒光愈加凌冽,赤那思族果然是狼啊!被逼急的狼根本不顾后果,青铜巨盾上的血垢积了厚厚的一层,都快被染成黑色,破甲枪上的尸体串在一起,诡异又恐怖。可轰烈骑兵仿佛发疯般,丝毫不在意这些,依然冲锋着,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