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也觉得许是关兄弄岔了!依着关兄那般形容,那该是个人烟罕至之地。小弟府中也有做布庄生意,时而也会去外地贩布匹,不过这都是有固定路线的。是以小弟觉得,关兄或许是没看真切?”桑落笑着说道,话里话外就是在说关白当时眼花了。
关白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道:“大概吧!那时候年纪小,许是没看真切。不过说来也巧,那布商愚兄后来又遇上过一次。就此番进京赶考,在路上就碰到了。虽说也隔了几年,不过愚兄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桑落配合的露出惊奇感慨之色:“这么巧?要依小弟愚见,关兄与那人也算是有缘了。”
关白深以为然,不过也有些遗憾:“天地之大,竟能无意中两次相遇,的确算是有缘。只可惜本不是同路人,就算相见也不相识,可惜!可惜!”
停顿了一下,关白又笑了起来:“说起来愚兄跟着先生也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能让愚兄记住的人有不少,不过也不知为何,唯独这一人让愚兄记忆深刻。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当时恍惚看错了人,所以心中放不下,这才一遍遍的加深了那人的模样。不过说来也怪,那布商行走的路线跟上次却是不同,这一点跟贤弟所说的有些出入了。”
那是因为这布商的目的根本不在于走商贩布!
桑落心里暗自反驳了一句,不过面上却是不显,她也大致确定了关白嘴里的那个布商,应该就是俞先生无疑了。
“听起来关兄对那地方很是推崇,也不知那让关兄都为之却步之地到底在何处?等哪一日小弟能离京了,定要亲自去走一遭,再去立块碑。关兄此番定能高中,等功成名就之日,小弟立下的碑,指定会被天下人熟知!到了那时,小弟也算是仗着关兄的名声留下厚重的一笔了!”桑落一本正经的说道。
关白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起来,那副豪爽的模样,顿时镇住了满屋子的举子们!
桑落倒是笑吟吟的,部队里的糙汉子比这更夸张的都有,她早就习惯了。
关白笑够了,一拍桌子,叹道:“贤弟果真是个妙人!怪不得浅之贤弟也时常会说起贤弟,愚兄跟浅之贤弟一见如故,无话不谈。本来还嫉妒什么人能让浅之贤弟这般挂念,今日得见,愚兄总算是明白了。”
随后痛痛快快的,又带着几分趣味的将那地方也说了出来:“其实离京城不远,出了京城一路往南即可。坐马车的话,约莫十来天的路程。”
说着,还沾了茶水在桌上给桑落画了个大致的地图。等桑落记下之后,他还不忘笑着提醒一句:“若是贤弟果真是要立碑,可千万要记得写上愚兄的名字啊!”
桑落闻言笑了起来,连声应下。
关白见桑落对他所说的游记那般感兴趣,当下又兴致勃勃的开始天南海北的闲扯了起来。桑落从他这儿得到意外之喜,对他的经历更是感兴趣。说不得哪个人无意中的经历就能让旁人得到难以想象的好处,这种事情她已经经历了,自然也有那个耐心了。
不过关白描述的画面也的确挺诱人,不止是桑落,甚至连其他刚才不愿意跟关白亲近听他唠叨的举子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当中基本上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哪里又会有那么多的经历可言?现在听到关白说的那些风土人情,也让他们深深的迷醉其中。
芝麻馅儿的殷浅之一直呆愣愣的坐在一旁,那乖巧的样子不止是桑落,甚至连同为男子的那些举子们也是看的心都要软了,直把这人当成自家小弟弟看待。
有关白在,殷浅之这次的招待也算是很成功。以诗会友倒是成了幌子,大家都去听关白絮叨了。不过好在从这之后,大家对关白也不再那么抗拒,反而有种隐隐以他为首的感觉了。
对此,桑落和殷浅之都是喜闻乐见。桑落高兴是因为知道关白这人肯定能入朝为官,而且他身边聚拢的人越多越好。关白这人,殷家定下了!至于殷浅之为什么高兴……那就没人知道了!想要从他那副呆愣的模样下猜出他的心思,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转眼就到了放榜之日,关白和殷浅之自是顺顺当当的获得殿试资格。
康宣帝亲自出了考题,殿试之后,点中温和如春风,让人看着心里就舒坦的关白为状元。康宣帝哪能不知道关白跟殷浅之交情极好,可是,康宣帝就有那份自信。他是皇帝,殷家也是为他做事的。难不成还要他为殷家让道不成?就算现在是跟殷家交好的,可是,最终这关白会选择效忠的对象,只能是他这个天子!
第二名榜眼则是一个年纪略长,眉眼间有几分沧桑的中年人。
最后这探花郎,赫然便是殷家三子殷浅之!
这结果一出来,顿时在京中掀起一**的浪潮。尤其是一甲三进士骑着高头大马游街的时候,面红齿白,长相俊逸又呆萌的探花郎简直快把围观的人给萌翻了。鲜花,绣帕,纷纷往殷浅之身上砸。可怜的看似文弱实际上一身不俗功夫的殷浅之却是不敢有所反抗之举,只能咬着牙被人砸的头昏脑涨的。身上满是花儿的汁液不提,连帽子都被人砸翻好几回。
状元郎也没多好过!虽说大家也打听到这状元郎关白是个家贫的,可是架不住这小子长得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还天生就能拐带人看着他就笑。而且,家贫也有好处不是么?他以后想要升迁说不得就要多靠着岳家的势力,这么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