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自己的这份痛苦,久违的痛苦,眼前的人——雾切结香已经阖上了眼眸,这女人拼尽全力对着七实说出了“活下去”千言万语都只化为了这简单的三个字而已。
“啊......”七实张着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结香已经死了,失去鲜血的女人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凉,七实知道靠语言无法挽回什么,所以她只能这样变得无言,变得吞吞吐吐。
啊......只是无声地嘶吼,接着她一点点地埋下了头,被染红的双手也不再徒劳地捂着结香的伤口,因为再也流不出什么,身上的那几个窟窿,人血要流光也不过一两分钟的事,现在早就什么都流不出来了。七实的额头抵着结香的衣襟,她能感受到这女人的锁骨,在这样实实在在的躯体中灵魂已然逝去。
什么都不想去管,七实紧紧地抱住了结香,这样郑重地去拥抱一个人,还是第一次。脑海中有关她的东西飞快地掠过,幼年时的交流,吉原再见时的一时惊艳,长崎时那个为七实掏出武器的人,那个在祭奠上与其同游的人,许多许多,一年之中留下了那么多让七实无法忘记的东西。
只可惜,到此为止。
死亡是结香留给七实最后的烙印。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眼前的东西开始褪色,七实碎碎念着,抑制不住的黑sè_qíng绪在支配着她的双手,指节像是在挣扎着那般扭曲着,这样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少女松开手最终结束了这个短暂的拥抱。
再见,下次再见又将是何年何月。被眼泪浸肿的双眼,早就散乱的发丝,用来束发的丝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还有血痂,土灰,七实是用这样的面容向结香告别的。
用左手收拢了自己的长发,她用牙咬着已经变成血布条的羽织将其撕成适合的大小,接着将散乱的碍事长发绑好,七实背上结香的尸体,单手持刀没有远离硝烟,而是继续朝着混乱之处迈出步伐。
我会活下去的,七实在心中默念,她将此作为承诺,不论是其父朝仓隼人亦或是雾切结香在人生终末所期望的都只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而已。
对于冲田总司违背自己的命令重回战线这样的事,近藤勇并不意外,他了解总司,总司早就不是初见时幼稚的孩童,在很早很早之前他便已经能独当一面,天才与努力加身,新选组的门面,冲田总司不是那种因为自身的病痛便会退缩不前之人。
至于战死在此地,近藤勇相信他也已经有所觉悟,现在他也已经投身到战斗中,在此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死,唯独对死亡新选组之人可能会恐惧,但却不会有什么怨言,因为他们每时每刻全副武装等待将死亡赐予他人,并且等待死亡加身。
京都的恶狼能让人闻风丧胆,原由便是在此,所以哪怕永仓新八已经带回了松原和朝仓好不容易换回来的信息,但是这个男人并未选择撤退。
给予长洲藩众致命的打击,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能够把握的机会,这个机会值得新选组用尽全部去交换。
不过对方拿出来的最终武器,的确可怕,仅仅一架罢了,便压制住新选组的攻势,几乎改变战局。
冲田和复数的敌人战斗着,因为火力上被压制,所以近藤勇命令新选组众暂时退到地形狭小不方便敌人那诡异的火枪发挥作用的地方作战,利用地形优势寻找机会反击对手。
天然理心流出身,剑术高超的冲田哪怕肺病发作咳嗽不断依旧动作灵活,剑招凶狠,一人对多不落下风,每当敌人露出破绽就能像敏锐的毒蛇一样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在局势不利的情况下连杀四人,轻而易举。
“冲田队长!我们也解决了!”一番队的成员也已经干掉了来犯的敌人,但是因为自身位置太过突出,也有数人被敌人的流弹还有火炮打中,虽然死伤没有对方多,但是新选组人数本就少,每少一点战力,都将非常难办。
“别出去!!”冲田想要拦下一个已经杀红眼想要只身突出重围解决对方那支火枪的手下,但是却被突然从围墙高处窜出的剑客给“拦了”下来。
炮火的硝烟过后,出现在眼前的是红发的矮小少年,明明看上去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但是却有着用人命堆砌起来的凌冽气息。
刽子手拔刀斋,几乎是一瞬间的念头闪过,总司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剑心不是长洲番正式战斗编制中的人,他只是一介不能再阳光下露出面孔的暗杀者,所以有关长洲藩的各种计划剑心是完全不知道,他今天本来和前些日子一样因自己将来的道路因雪代巴那个女人而感到心烦意乱,但奈何池田屋这附近闹出的动静大的过头了,想起前段时间桂先生对他说过的集会之事,一路上又听见有人说新选组对维新派进行了围剿,出于担心,剑心还是过来想要探个究竟。
然后见到的现状和他想象的围剿完全不同。双方有来有回,而且似乎本来似乎总体能力并不如新选组的长洲藩尊王攘夷派还占据着优势?
刽子手吗。但总司可不会以为对方只是个路过之人,在他看来剑心的出现预示着他将要面临一个强敌。
“咳咳。”忍耐快到极限了,总司的咳嗽中开始夹杂着血丝,如果是普通人现在绝对不可能还继续站着。
记得七实说过,刽子手拔刀斋是她弟弟一般的人。
剑心看了看总司,他没有和这样一个病人交战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