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看见自己挑拨离间之计奏效,趁乱之中,再次扑向泪貙。
只有制服泪貙,那么奢厉定然归他所有了。
然而渍豺似乎早已料到穷奇的举动,就等着穷奇扑来,他拿着镲钹向穷奇攻去。
渍豺和穷奇再度开始过招,而穷奇一心追到泪貙,泪貙边示意奢厉快点逃离,一边阻挡着穷奇。
汗狼则有条不紊地拉开架势,和孰湖有模有样地对打。
孤峙此时见涕熊上岸,竟格外卖力,处处下杀手,涕熊被先前那样一击,有些招架不住,节节败退,想退回水中,却又对刚才的水雷球心有余悸。
于是,岸上乱作一团,斗兽们各自为了不同的目的和六浊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唯一惴惴不安的便是奢厉,因为他要顾着逃命。
唯一淡然处事的便是溃狈,因为没有兽为难他。
然而溃狈却并没有闲着,他执着杖,控制着一直无动于衷的蒲牢,让他缓缓向奢厉移动。
溃狈是想让蒲牢载着奢厉逃离这是非之地。
然而那蒲牢天性胆小,虽然被操纵,却是扭扭捏捏一派执拗,令奢厉放心不下,根本没有再坐上的打算。
那穷奇眼见猎物就在手边,哪肯这样轻易放过,出手间处处狠招,亮招时绝不留情。
渍豺害怕自己亮出黄雾伤及到泪貙,于是便只用镲钹发着风叶,而泪貙一心只顾保护奢厉安危,故并没有对穷奇亮出杀招。
于是,穷奇打得更嚣张了。
那孰湖手中只有弓箭,被汗狼的近身攻击牵制住,竟然发不出箭来,好不容易,孰湖甩开空子,冲汗狼射了一箭。
孰湖的快箭是极准的,那一箭,射中了汗狼的肩膀。
哪知,中箭的兽没有吃惊,射箭的兽竟然吃了一惊。
让孰湖吃惊的是,那箭射中了汗狼,他居然跟没有知觉似的,继续战斗。
那箭是的的确确射入了汗狼的肩膀,而且孰湖也知道自己弓箭的威力,像这样的中箭反馈,还是头一遭。
汗狼嘴角一提,仿佛被他兽知道了不能说的秘密似的,尴尬一笑,便将那箭拔了下去。
汩汩的鲜血从汗狼的肩膀上流下来,汗狼默念咒术,拿指一点,血便止住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孰湖有些不相信目之所见,再度射了一箭。
这回箭没入了汗狼的额头。
汗狼只是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兽弹了个脑瓜崩一样,那反应,绝非中箭的状态,迅速,他眉宇舒展开来,啪啦一下,便将箭矢从脑袋上拔了下来。
孰湖看着汗狼滴下的血,有些明白了,这汗狼并非是不受伤,而是不会感觉到疼痛。
难怪他要叫汗狼,也许身上疯狂流汗便和身体没有痛觉有关,难怪溃狈总是以他作为屏障。
孰湖感觉面前的不是兽,而是鬼,对付兽,他有一百种方法,对付鬼,他没有方法。
孰湖脑中乱想,动作便慢了下来,被汗狼挠抓了几下,火辣辣地疼。
孰湖头一次感到对战如此棘手,他萌生了退战的念头。
孰湖边躲边问汗狼,那二马果真被你们吃了?
汗狼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向他扑抓。
莫衷一是的无奈难敌不可理喻的倦怠。
只见那汗狼越打越起劲,甩着满头的粗汗,迈着矫健的方步,向孰湖步步紧逼,终于,汗狼抓住了孰湖的手腕。
孰湖感觉浑身一阵异样,但说不出来是哪里的问题,只见汗狼又迅速放开了他的手。
汗狼冲着孰湖发出一声巨吼之后,便再不进攻。
孰湖知道自己这是中招了,一定是汗狼对他下了什么咒术,至于咒术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孰湖得以抽身而出,汗狼却也再不追赶,放任他离去。
而这边的战斗,正渐入佳境。
那溃狈眼见奢厉有难,自己想帮却无奈势单力薄,命令蒲牢,哪知蒲牢索性装睡,最后趁溃狈不注意,竟然跳进了河里,再也不爬出来。
溃狈只得另谋新法。
他瞅准穷奇的破绽,将自己的脓溃洒向了穷奇。
这溃狈的控心之术,乃是对意志不坚定,没有立场的兽所用,像穷奇如此执拗坚持的兽,一般效果不大,但如今,溃狈也别无他法了。
穷奇被滴到脓溃之后,身体还是有一些反应的,至少他注意到溃狈在地上拿着杖舞来舞去的样子很是滑稽。
然而他这一注意,便是彻底着了溃狈的道儿,感觉自己的思想竟然跟着溃狈的杖儿跑了,恍恍惚惚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穷奇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被溃狈给蛊惑了,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想去河里洗掉脓溃,但又怕因此而失了奢厉,于是强忍着意识,不使之模糊,一边继续进攻,一边对孤峙喊,孤峙!你还想不想让我给你收尸了?
当然了。——孤峙边和涕熊过着招,边问穷奇说,穷奇高士,你怎么了?
你快来,给我一点雷灵!——穷奇大喊着。
然而涕熊哪里让孤峙钻得了空子,孤峙只得一边打,一边伺机慢慢向穷奇这边移动。
孤峙见涕熊追得紧,索性将所有的雷灵全部贯输到了哨棒上。
孤峙远远地将哨棒抛向穷奇。
那贯满雷灵的哨棒宛如一叶电轮,盘旋着,呼啸着,闪烁着向这边飞来。
哪知那穷奇并没有去接雷灵哨棒,而是避开渍豺的攻击,自己发出了一个雷电球,击打中了那个雷电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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