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几个,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报答不起。就这点儿意思,你们收下……”愚公从钱包里取出一卷钱,有一百的有五十的,往几个人手里塞。
“哎呀,别,别这样!”护工把他塞钱的手推了回去,“待会儿到医院还得用钱呢,留着给他们看病使!”司机和别的搭车者也七嘴八舌道:“对呀,看病要紧,赶紧收起来吧……俺们就是这大羊屯的人,你在俺们地界遇见事了,俺们搭把手帮个忙是应该的,哪儿能要你钱呀!”推让之下,钱又递到贡献尿不湿的人跟前,愚公有些尴尬地说:“你……拿着吧,你还得给你孩子……他还需要用尿不湿……”尿不湿主人直摇手:“哎呀,那玩意儿值几个钱啊,哪儿不能买啊?快上路吧,别耽搁了!”“谢谢,谢谢大家了。”愚公给他们鞠了个躬。
“采访车”在众人的目送下开走了。瞅瞅地上的玻璃渣子,护工和司机琢磨着这起“交通事故”,都感觉有哪儿不太对劲儿。若不是愚公看到他们的车灯光,连忙捡起那四把***藏起来,他们会更觉得蹊跷。
对于接下来的事,愚公记得清的只有从后视镜看不见救助他们的人的影子之后,他停下车,到后车厢把勒着卓吾的安全带解开,扶着他坐起来,尔后将安全带的尺度调得较为宽松,用它们固定好卓吾的坐姿。至于怎样抓起手机在这深夜打通张厂长的电话,怎样跟他说的,自己又怎样一路开回北京,一头扎到约定的地点,他都想不起来了。
今晚,他用两名小组成员的性命冒了一次险。他始终没有打120,为断绝小组的秘密在医院暴露的可能性,他作了一次残忍的选择,一个他不敢对“同事”们提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