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勤当即道:“李大人,这个价格我们不能接受。”
李安国点了点头,退到一边,不再多言。
左立勤见到这样的场景,有些尴尬的看着一直沉默的张居正,希望张居正表个态。
众人的目光随即跟着左立勤一起望向了张居正。
张居正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既然左老已经知道了政府的改革政策,那我们就不方便打扰左老了!告辞!”
左立勤傻眼了!
左家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全部傻眼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张居正居然连给他们做思想工作的兴趣都没有,上门之后,宣讲完政府的政策,然后直接走人!
这是干什么?
这是示威吗?
在左家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张居正带着李安国和陈世杰等人纷纷站了起来,向他行礼告辞。
左立勤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道:“张大人,现在快到饭点了,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在寒舍用过午餐再走?”
张居正笑了笑道:“左大人有所不知啊,咱们廉政局的制度摆在那里,非工作需要,在职官员一律不得在百姓家里吃饭!左大人不是想让我违纪吧?”
左立勤听到张居正提到廉政局,顿时一惊,近几天他一直在明里暗里使人到廉政局告李安国的黑状,这种事情不需调查,就知道是他使人做的。张居正此刻将这件事拿出来说,是在提醒自己吗?
在张居正面前吃了一个软钉子,左立勤讪讪的笑了笑,尴尬的道:“怎么不是工作需要?老朽正想和张大人好好谈谈土地国有的事情呢!”
张居正问:“这么说来左老愿意执行政府政策?”
左立勤再次一惊,顿时愣在了那里。
左家那些觊觎家主之位的人也纷纷看着左立勤,只要左立勤敢答应张居正,他们就敢将他从家主位置上拉下马!
左立勤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县丞不好糊弄,他慌忙道:“老朽还想详细的了解一下土改的政策,看看有没有折中的办法!”
张居正面容肃穆道:“左老,刚刚安国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也希望你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土改是平原县以及鄂州的大局,是为了抵御江匪而设立的新政策,是没有任何的妥协余地的!”
左立勤点了点头道:“张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考虑!”
张居正明白左立勤所谓的“好好考虑”是准备对县政府的政策进行推、脱、拉了,他自然不会给左立勤这个机会,他道:“那成,既然左老先生表态了,那县府不是不讲理的地方,我在这里表个态,可以再给你们左家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午时,县府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将会过来与您交割土地!”
听到这句话之后,左立勤顿时懵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说好好考虑的意思,其实是在委婉的拒绝了执行政府反而政策,不想这个县丞大人情商如此不堪,居然把他的话当真了,而且还给自己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不等左立勤解释,张居正站出来道:“左老,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张居正带着李安国和陈世杰等人大步走出来左家。
与进来之前举家迎接张居正一行不同,此刻的左家老少一个个呆若木鸡的坐在了大堂内失神了。
张居正与李安国走出左家之后,李安国问:“张大人,我们的做法是不是太过激烈了?”
张居正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安国同志何出此言?”
李安国面有忧色的道:“现在平原初定,百姓思安。如果左立勤得到了我们的警告之后就范还好,万一逼得左家狗急跳墙,引发了群体事件,甚至流血冲突,周大人恐怕不好向提督府和巡抚衙门交代啊!”
张居正点了点头,依旧笑着问:“安国同志认为左家就范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安国摇头道:“从左立勤刚刚的态度判断,我认为左家根本不可能就范!”
张居正道:“如果左家不就范,那么如果你是左家的家主会怎么做?”
李安国道:“自然是将事情闹大,最好不可收拾!”
张居正点了点头道:“安国同志,你要明白,革命是需要流血的,改革同样需要流血,改革流的血甚至比革命还要多!”
李安国愕然!
张居正接着道:“县令大人想将左家镇作为改革的试点镇,并藉此打造出改革的样板,一方面是希望我们积累改革的经验!一方面是给平原县其他的几个手中还握着土地的士绅家族一个警告!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想通过左家镇的改革试点给平原县的百姓一个信心,让百信相信我们公民党是与他们站在一起的,拥护我的政策!从这三方面来讲,我们在左家镇搞土改,不弄出点动静出来,怎么能够震慑住其他正在观望的士绅?怎么能够彰显我们改革的决心呢?怎么能够让百姓坚信我们是真正的下了决心搞土改呢?”
李安国有些明白了,张居正今日登门拜访左家哪里是来给左家做思想工作的啊!分明就是过来逼左家失去理智,作出违法的事情的!
想到张居正说的那句“改革需要流的血比革命还多”的话,李安国顿时联想起了周怀逼迫他们入党是,屠杀那些不愿意缴纳投名状的人时的情景,心里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周怀、白起、张居正、叶秋白他们都是一类人啊!
为了达成自己的理想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