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带领的新军经过一夜急行军,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赶到了平原县边界的山区地带,这比预期的到达时间要早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
说实话,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周怀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尽管周怀已经做好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作战计划做的十分仓促,很多地方并不完善。
当然,即便是他手里一份完善的作战计划,周怀的心情依旧不会轻松多少。
周怀十分的清楚,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面,作战计划跟战争的关系就像图纸与原子弹的关系。你有原子弹的图纸,并不代表你一定能够做出原子弹;同样,你有一套完善的作战计划,并不意味着你一定能够取得战争的胜利!
再说了,江川的实力并不弱,这次夜袭江川,靠的不光光是计划,还要看一些运气。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夜行军就一定能够完全的掩饰住自己军队行踪?万一哪一对狗【男】女晚上在外面苟且,看见了他们,无意识的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然后又被有心人听到,传到了江海斥候的耳朵里······
周怀摇了摇头,回过神来。
就在周怀走神的这段时间,他麾下的士兵已经纷纷按部就班的隐藏砸了官道右面的山谷里面潜伏了起来,站在官道两边,根本看不出任何里面的任何异状。
周怀跟在他们后面,一路观察士兵们的心里状态以及身体状况。
士兵们进入山谷安顿好之后,并没有大声喧哗亦或者交头接耳,而是喝着清水,闷声肯起了馒头,不敢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军队纪律一片俨然。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周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从一开始他就明确了教导处的职责:教导处不但要监督士兵遵守军纪,同时还要教育士兵为什么要遵守军纪?良好的军纪与士兵自身生命安全有什么关系?最后周怀甚至还要求叶秋白带领着教导处利用这一次战争的机会,收集与军纪相关的真实案例,这样以后给新兵培训的时候就更有说服力了。
虽然这样会花费很多的时间与精力,但是周怀知道,一旦自己的这个目标达成,那么他麾下的是士兵将会由被动遵守军纪,变成了自觉的遵守军纪。
这其中的差距完全是量变到质变的差距!
周怀刚刚坐下没多久,侦察班长曾一凡便派人来报,权门府通往平原县的官道已经被李远风派人封锁,并在路上设下了路卡,的盘查。
私自在路上设立关卡乃谋逆之举,但是随着李远风将杨慎派去的县令还有税吏驱逐,本身就是谋逆,只差没有宣布了。因此,周怀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一点也不显得惊讶。
周怀简单的问了那名侦察兵几个问题,将路卡的情况基本掌握之后,略微一沉吟,才道:“叶秋白!”
“属下在!”
“你们教导处立即安排人手,严密监视我军周边的一切动静,严防泄密,监视中发现任何人员,不问缘由,一律就地擒拿,等天黑之后才能放行,知道了吗。”
“是!”
叶秋白离去,周怀才接着对各个队长与连长道:“下去告诉弟兄们,从现在开始,能吃的吃,能睡的睡,养精蓄锐,好好歇息,让弟兄们准备好,天色一黑,我们集中优势兵力,一击突破关卡。”
“是”
四百多人便在林中修整,直到夜幕降临,周怀这才点齐兵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平原县边境的关卡杀去。
平原县的关卡建立在两座高山之间,门楼由石头堆砌,横在大道两边,道上设着一座一丈半高,一丈宽的木门。
火光之下,关卡上哨兵们一个个嘻嘻哈哈的说着荤段子,丝毫没有意识到死神即将降临。
虽然南北战事将鄂州闹得风声鹤唳,但是对于权门府,对于平原县来说,那样的战争跟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哪怕权门府被攻破,楚军也绝对不可能进入张家抢劫,因为军队不是江海那样的乱匪。
他们守着关卡,目的不过是在乱匪抢劫张家的时候做个预警,不过江海目前还在平原县南面活动,所以他们这些平原县北面哨兵也就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
根据曾一凡的汇报,这关卡拥有一个队的哨兵,一百来人,除了门楼上有十几个人守在关卡处,其余人大都躲在营帐里打牌喝酒睡觉去了。
“兄弟,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一名看上去有些精明的哨兵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动静,似乎是隐隐的雷声,不由推了推身边的同伴。
同伴无精打采地道:“哪有什么声音?天这么黑了,什么声音都会有的,是不是山里的风声啊?”
“不对!”哨兵摇头:“好像是马蹄声?”
同伴抬头望了望:“听说家里与山那边今天又做了一笔买卖,是不是他们押着银子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朝哨亭上喊道:“你们别他娘的睡了,瞧瞧那边是什么动静?”
话声刚落,他们就感觉地面微微开始颤动起来。
岗亭上的哨兵抬头去望,只见朦胧的夜色下,远处的地平线烟尘狂舞,彷佛暴雨前诡异的乌云,渐渐涨大,更是带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乍一听去,犹如千军万马一样,那节奏极快的马蹄声,紧如密鼓般敲击在守军的心上,压得让人透不过起来。
门楼里面的哨兵们似乎也听到了这种声音,什长第一个跑出来,站在楼下高喝对上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