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汀与夫君的故事,要从七年前的一曲琵琶说起。
七年前在湖上为子桑丞相祝寿的一曲琵琶,让我得了个引朔第一美人的名号。这并不是无心之举,而是有意为之。
为的,是可以配上一个高高在上的,得到他目光的片刻停驻。他,就是引朔国的君主。
至于我的身份,众说纷纭,其中的一个说法便是事实,我是大将军的独女。尊贵的身份让我从小便不缺少接近他的机会,但他却从来不会注意我。
其他人家的大小姐或是才气斐然,或是倾国倾城,自幼便是父母口中张扬的成本。自古世人从来重男儿,越是显赫的人家就越是如此。
为何引朔的皇亲高官们却拿女儿招摇呢?原因很简单,自家女儿的年纪刚好与君主相当,皆是年幼的时候,早早地便把名声传出去,待日后才会有机会去到君王侧。
惟独父亲没有这样做,相反,他恨不得筑起一座高塔把我藏在里面,不让任何人接近我。特别对于帝王家的人更是敬而远之。
至于其中缘由我并不清楚。
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我还是目睹了他的风采。
那一次是何情形之下我已记不清了,因为之后太多次特意安排的类似情形了。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直至今日我还是这样认为。
父亲不给我机会,我就自己去搏。
无疑,我是成功了,引朔第一美人,自然是得到了他的注目。不过,我没有料到的是,也是此举让我与他无缘了。
那一夜,月光从天上流淌到面前,如此干净、明亮。一向贪睡的我意外的毫无睡意,寒冬腊月里,我居然还起了在月下,漫步的心思。
脚下的雪白是凉的,月是美丽的气息也是凉的。
我独自行至院中的八角亭下,脚步一停寒意便上来了,我有些后悔这莫名起的心思。
这时,面前突然的几下花火闪过,几下眩目。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围了一圈正在跳舞的火焰。我一时有些慌神,想逃,四周却都是火,只能乖乖的站在一圈火红的中央。
刚开始,心里是怕的,但嘴上却没有开口呼救,或许是吓忘了。过了一会,那火还是在触不到我的地方燃烧着,我未伤分毫,并且,周身的寒意还被它给驱散了。
“暖了?”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亭中响起,我大惊失色四处张望。
“何人?!”我没能在亭中望到任何人的身影,也无法分辨那声音的来处。
因为被包围在火中,我不能活动,也不能逃开,只能忐忑的到处探望。能在戒备森严的将军府中神出鬼没的,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就在这时,我的眼中没有预兆的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个身姿挺拔纤瘦的男子,眉目潇洒,一袭鹅黄色的长袍。不过,他出色的外貌并不能减弱我对于他这个凭空出现在自家院内的人的敌意和恐惧。
“你是何人,夜访将军府是何居心?!”我凌厉的质问到,刻意地提高了语调,用来掩饰声音的颤抖。
讽刺的是,对比我这个声音发抖的主人家,那人却是很从容,好像他只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一样。
“在下风月,来此只为一睹姑娘芳颜。”他一手自然的垂在身侧,一手背于身后,鹅黄色的长衫和他温暖地声音很相配。
我被他的话弄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如此一句话,换个人说恐怕就是登徒浪子了,但他却说得如此温文尔雅。
“大过年的,外边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姑娘这里怎么如此冷清?”他环顾四周,在我身边踱步。
我心里一窒,眼神不自觉的也往庭外一望。空的院,白的雪,冷的月,是有几分冷清。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在宫中设宴,父亲自然是入宫了,还带着母亲一起。王命之中也说可携家眷一同前往,年后便要选妃了,别家的姑娘都被趁此时机带到他面前晃悠了,父亲却把我留在了家中。
几个月前的湖上寿宴之后,他也注意我了。其实,他虽是刚刚在上的君主,却是父亲看着长大的,丞相教他识文,父亲教他习武。
甚至,在朝堂之下他还要唤丞相和父亲一声伯父。
听父亲身边的人说,在几次议完事后闲聊之时他还问起过我,不过父亲只是三两句便搪塞了过去。他是君主,对父亲却是敬重有加,看出父亲对此不想多谈,之后便也不再题我。
话说回来,父亲母亲都入了宫,家中除了下人之外,便只剩了我一人,如此我也就懒得折腾那些下人布置家里了。本来就喜欢清净。
想到我那固执的父亲,望望空荡的庭院,我心中不禁起了几分落寞,不经意间,那落寞竟是到了脸上。
那人把的沉默当作默认,微笑绽放在他的唇角,“看出姑娘冷清,特地给姑娘加了一把热闹红火。”
这微笑居然让我心里一暖,或许承认了冷清的事实,我并不想那么快的去面对它,对眼前这位翩翩公子的敌意居然没了。突然,不想那么快地让他走。所以,我的语言没了咄咄逼人,也没开口唤人来对付他。
“红火看见了,这热闹怎么说?”我竟然用着玩笑的语调。
看出我渐消的敌意,他的心情好像了好了起来,声音越发温暖,“在下陪小姐闲聊几句,这热闹不就有了。”
“呵呵,”我不自觉的轻笑出声,只觉得因为一圈红火,身子暖了,他的声音和微笑把心也暖了,“这叫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