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引浼姮也回过了神,听着马车中传来的各种声音,她立刻伸手就想拉开帘子进到车里查看情况。
在玉手碰到帘子之前,帘子便先一步的向车里退去。从里面出来一个个人,直奔到马车右侧。那人自然就是风驭苍。
引浼姮趁着帘子因为两人的走动而掀起的一瞬间飞快的看清了车厢内的情况。
她首先注意到的自然是仍带着哭腔一面喊着“爹爹”,一面敲击着隔板的孙羽幽。她精致的面孔因为担忧、恐惧而有些扭曲,夺眶而出的泪滴划过脸庞,化开了她脸上的脂粉。
再往下一看,引浼姮脸色一僵,立刻就转身踏着刚刚风驭苍他们刚刚落脚的地方向车厢右侧奔去。
因为之前孙卿尚特别交代孙羽幽将自己休息的地方用木板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所以车厢里只能看到孙羽幽休息的一半。而然,那所视的那一半已经被血染透了,将孙羽幽身上的淡绿色纱裙的裙摆也染成深绿色。
瞬间跑到车身右侧的引浼姮一看,风驭苍正用着全力的对着车壁拳打脚踢,借着月光,可以看见那雨雾后的车身上还有几道剑痕。
再往旁一看,风驭苍一直很宝贝的剑被随意的丢弃在一边。
引浼姮用手贴上了马车的车壁,感觉着因风驭苍的拳脚产生的震动。原来车壁里隐着钢板,还不薄呢!怪不得风驭苍用剑都砍不开。
若是以引浼姮北平尊主的武功,别说是面钢板,就是一个马车大的钢块也能在顷刻间被打得粉碎。
可是,这江湖上威名远扬的黑月羽裳费了半天劲都打不开的钢板,被医圣的孙女轻而易举的就拍成了钢末儿,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要事被风驭苍看出了身份,北平尊主就是那丧心病狂的夺心人,那北平就会立刻从一个名门正派变成与十年前的夜狼门同样臭名昭著的邪教。
一时间引浼姮也没了主意,只能呆站在一旁。其实现在仔细一想,引浼姮也没那么着急了,从淌到孙羽幽那边的血量就可已看出,那孙卿尚必是活不成了。自己也不必心存侥幸,反正这孙卿尚的心是用不上了,只能另寻一颗。
这个时候,风驭苍停下了手脚的动作,将这面车壁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绿水姑娘,退后!”
引浼姮闻声,按照风驭苍的指示往后退了两步。风驭苍将手放在入夜时已经用木板从里面堵了起来的车窗的旁边,慢慢摸索着,好像在找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一边的引浼姮以为他想从只有从里面被木板堵住,没有隐钢的窗户入手,立马开口想打消他这个想法,“你纵然是能轻松把里面的木板打碎,可碎的也只会是木板。顶多空出一个窗户的空间,只能进一个头,没用的。”
“我知道。”风驭苍淡淡地回了一句,手上接着摸索。
几秒后,风驭苍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头也不回地张嘴说,“再退后!”。
引浼姮闻言也不知他想做些什么,乖乖地往后又退了好些步。
“把剑捡起来递给我。”
听到新指令引浼姮径直走到一边,弯腰捡起了就在他脚边的剑,然后迅速递到了风驭苍的手里。
风驭苍左手按在车窗旁的一处,右手把接过的剑小心翼翼的刺入左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然后撤回了左手,拿剑的右手一发力,剑竟然轻松刺入钢板之中。
他拔出剑,向后退去两步,然后又一剑快速刺入刚刚刺出的印子。将剑往左边一转,同时往回一收,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只听见一声巨响,这个右侧的车壁连同里面抵着的木板,四碎在地面。
“你还真行,你怎么…”引浼姮赶快跑到风驭苍的身边,赞叹的话语却在一半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好像也只剩下了雨从天空落下在地面摔得分身碎骨的声音。就连刚刚一直闹嚷着的孙羽幽也被刚刚的一声巨响止了声。
车厢内,孙卿尚胸前有着一个大洞,眼睛半睁着,像是睁到一半时时失去了动力。整个人倚在隔板上,仔细一看,居然是半站着。
他一只手撑在隔板上,一只手抬到身前,这只手上染满了鲜血,上面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雨雾中,也看不太真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个叫生命的东西了
“啊!”这时,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打破了这种可怕的寂静。
刚刚一直在车厢里的孙羽幽听到了那声巨响,跑了过来。自然,映入她眼帘的第一幕便是自己爹爹的那副无生命的惨状。果然是个还是身居闺房的弱女子,看到这种场景,毫无意外的在一声尖叫后像大地的怀抱跌去。
“孙小姐!”同样毫无意外,在她倒地的一瞬间,一定会有人带着心疼的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将她拥入怀中。风驭苍对着怀中人又唤了几声,自然是毫无反应。
在这一切事情进行的同时,雨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
这个时候,孙卿尚显然已经死了,凶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得出来的,这个时候,黑月羽裳的冷静便立即反应出来了,立刻就想把孙羽幽抱回车厢。
“不必,雨已经停了,随便将她抱到一个地方吧,总比全是血的车厢好。何况…还是在自己父亲的尸体旁边。”引浼姮在一旁插话。
这时候风驭苍才发觉雨已经停了,他四处望了望,“嗯,听绿水姑娘的吧…”
“绿水吧,姑娘听着别扭。”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