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闻声掀起,落在季云深身上,随即朝旁一扫而过。
没有一丝停顿,有的只是平淡,毫无波澜的平淡。
她怎么就忽略了,云深姓季,他也姓季,他们可能是一家人呢?
季铭律还是宴会上的那套黑色燕尾服,他并没有换下,因为在回季宅之前他一直在找洛潇,他去了很多地方,a大、洛家,甚至还去了洛潇在外购置的一套公寓――雅苑。直到佣人打电话通知他云深出去了,他才赶了回来。
季铭律起身走近,待看到云深脸上的淤伤时黑眸不禁眯起,薄唇微微一扯,道:“小深,现在是什么时间?”
洛潇看到季云深身子一僵,以为季铭律是在责怪他回来晚了,不由向前迈了一步,“现在也不过才十点多,没必要责怪云深吧?”
那样子,俨然是个护犊的妈妈。但其实洛潇心里知道,就算不是护云深,她也会想跟季铭律杠上,谁让他是宋瑜柔的‘亲亲表哥’。
季云深暗暗看了洛潇一眼,才垂下眼帘遮掩住那复杂的光芒。
这还是第一次,除家人以外的人护着他。
季铭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吝啬给洛潇,只是紧盯着云深,“前天你犯事,我让你禁足48小时,没记错的话,今晚十二点才到时间。”
“是。”云深自知理亏,涩涩的开口。的确,禁足时间今晚十二点才过,可是他想去参加为大哥举办的接风宴,所以才……
“所以,你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吗?”语气倏尔转冷,摄人气势连洛潇都一惊。她没想到,季铭律也会有这么迫人的一面。
季云深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还能说什么?多余的话也只是掩饰自己过错的借口而已。他记得大哥说过,错可以,但不允许找任何借口来搪塞。
身为季家人,敢做就要敢当!
“回房间去,一个星期不准出门。”
得,季二少这次可以正大光明的旷课一星期了。
一声令下,季云深只有屁颠屁颠的回房间去了,只是上楼时还是不放心的看了洛潇一眼。
大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
季云深回了房间后,敞亮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里隐约有微沉压抑的东西。
洛潇率先开口,懒懒的说:“既然云深已经到家,我就先走了。”那态度,有些刻意的无所谓。
“为什么没来?”漠漠的嗓音响起。
洛潇心下了然,知道季铭律意指宴会的事,“没原因,不想而已。”
闻言,季铭律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眉宇之间萦绕着寒洌,“洛潇,是你自己答应过的。”
“答应又如何?呵,季少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女人心,海底针。”洛潇嘴角浮起一丝讥笑,看着有些刻薄。
她就是变卦又怎么了?女人本来就是阴晴不定,下一秒推翻上一秒的事那是任性的权利。
黑眸紧紧停在那张布满讥诮的脸上,饶是聪明如他,也也想不通为什么洛潇前后差别会这么大。
虽然那天在星光餐厅见面她有过无礼之举,但那也是在起初,之后她出来找他,唤他学长,气氛都算是融洽。
还没等季铭律整理好脑中混乱的思绪,洛潇已大步走了出去。
*
洛潇来到大门处,发现那辆计程车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禁懊恼的拍了额头一下。
糟了,刚才因为在车上一直想事,结果下车顺带付了车钱却忘了让司机等等她,唉,她还要回洛家呢。
倏地,身后一股扯力迫使洛潇急转身,额头擦过下巴,一阵温热的触感,洛潇瞳孔一缩,抬头诧异的看过去。
刚才窜入鼻子的味道熟悉的一如那晚,同样是淡淡的烟草味……难道那晚抱她回家的是他?
季铭律抓着她手腕的力度松了松,冷硬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说:“洛潇,判人死刑总要有理由。”
他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洛潇比起初见对他多了几分敌意,甚至还有……厌恶。
厌恶……嗬,他怎么可能,怎么会允许她这样看他!
“既然季少这么想要理由,那么我就给个……”洛潇努力挣扎的几下还扯不回手腕,也就任由他了。
她朝前微倾身体,没被钳制的那只手拽上季铭律的衣领,漠然出口,“……怪只怪你是宋瑜柔的表哥!”
画面定格,这一幕竟与两年前慢慢的重合到了一起。只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主角,却心境不复。
她不再是巧笑嫣然的说:“学长,这就当你的饯别礼啦。”
心一凉,季铭律还是第一次体会如鲠在喉的感觉。
她就因为一个厌恶的女人跟他有半点关系,也连带着厌恶他了?
倘若有在意,也不会问都没问一句,就判了他死刑。
原来,是他一厢情愿蹉跎了两年时光换了一场空梦。
季铭律突然放开了手,优雅的理了理袖口,说:“洛潇,无故迁怒那是小孩子才玩的幼稚把戏。”
他的语气平淡如秋,似是长辈在教育后辈一般。
霎时,洛潇只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在喉咙处灼烧蔓延,呵呵,他们还真是两兄弟,说的话都一样。
“我就爱这样怎么着!”置气的扔下这句话后,洛潇再次转身离开,步伐不带一丝犹豫。
只是这一次,季铭律没有追上去,反而静静留在了原地。
他缓慢从礼服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吐出的袅袅白雾遮掩了丰神俊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