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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听的一肚子火,不知哪来的气魄指着手吼道,“是不是成天让你们清闲惯了,洗洗衣服就传些有的没的,以为没人制的了你们是不是!走,都跟我去兰苑,看太太怎么发落你们!”
几个婆子年轻时在府里作下饶舌的毛病,生怕临老被发落出去,慌忙求饶,“姑娘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咱们读的少,又是些孤寡,左不过闲聊几句,还请姑娘高抬贵手!咱们再不敢了!”
两边正对峙着,烟雨开门出来,“小芸,别吓唬这些老婶子了,我饿了,想吃些开胃的。 ..”
姑娘端着几样点心和梅子酒糟进去,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小姐是否知道总长订婚之事。烟雨今日胃口不错,小半会就喝了碗酒糟,自从嫁进总长府,她便显少沾酒,许是禁的久了,这几日格外想着,人也被这念想吊着精神起来。
小芸看着她的精神头,顿时松了口气,进内室拾掇床褥。到妆台时,瞧见雕花桃木梳子断成的两半,便知不好。
“她长的好看吗?”
身后烟雨毫无预兆的一声,问的她心里蓦然一惊。
“小姐,你都知道了?”
烟雨又塞进一块樱桃酪,整块地嚼,鲜红的果酱在舌尖上化开,腥甜。
“小芸,我问你,他的未婚妻长的好看吗,你一定看过照片了,报纸呢?”
“报纸……我,反正,她没小姐好看!”
“傻话,只怕就你这么觉得,报纸被你丢了是不是?去,再去门房给我领一份。”
谭小芸还未及出门,前头傅佩瑶就差人来唤烟雨去拿主意。一路上眼见涌入的兵士将陆府各处团团围住,傅立琛一身戎装立在大屋前,双手挎在别枪的棕色皮带上,表里看去威风赫赫。
傅佩瑶挺着大肚就站在他身边,“立琛,做什么这样大的架势,你姐夫虽与你有私人恩怨,可这里是陆府,你可不能胡来。”
傅立琛过来扶她,“姐,你快坐下,别动了胎气。弟弟心里有谱,决不会因为昔日与姐夫的小小误会而擅自调动城防军,这次姐夫可是摊上事了。”
他惯来调皮,不是贴心的人,越是礼待,傅佩瑶心里越是不安,自己这个弟弟从来嘻哈惯了,一本正经起来,多半是了不得的大事。
“到底是什么?”
傅立琛掏出信封时,烟雨刚刚走进大屋大院,些微浮肿的双眼凭添了几分烟视媚行的味道,一步一生莲,高跟鞋踩踏地面,直撞击地他心头痒痒。是以美人当前,更想挫挫她男人的锐气。
他凝眉故作沉重地拆开信封取出信件亮在众人面前一圈,“陆军总长陆少廷与上海将军沈佩孚私相勾结,企图对我皖系发难,兹保留其军衔,本部奉大帅之命接管其产业兵权,等候公审。”
傅佩瑶腹部阵痛,依旧站着,似勉力支撑着夫家荣耀,她以为,她不倒,陆府不败。她总以为陆少廷手握铁骑,父亲才用这门姻亲绊住他,牵制他的野心,却没想到自己在这盘棋局里,充当的是一枚双刃棋子,用来麻痹对方,好在无预兆下反戈一击,彻底收回兵权,瓦解威胁。
他有他的瞒天计,她有她的棉里心,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处生活多年,要说初心不变,只是甘愿沦为棋子,那才真叫太蠢了,无疑,傅佩瑶并不是这样一个蠢女人。
“证据呢?”
傅立琛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军部做事自然是有章法的,阿姐,你该清楚自己的立场,这陆府的一大家子都看着你呢。”
烟雨冷眼瞧见傅佩瑶额前沁出细密的汗,忍不住恻隐之心近前扶住她,“傅部长说的是,咱们这些妇道人家也相信军部办事的章法,要想堵住这大院中的悠悠众口,那么就请让我们瞧瞧人证物证,也好让咱们甘愿伏法是不是?”
傅立琛第一次见顾烟雨,她也是这般柔中带刚地哄他,叫他见识了厉害。这一回自己有备而来,直视着一双美目,一手在她下巴上摸了把,一手自裤兜里取出怀表,“这东西是在陆少廷私通沈佩孚的邮件中截获的,你们不会不知道这是谁的物件吧,至于信件的内容,还需要本部从机要库中取出来念给你们听吗?”
看到怀表的一刻,烟雨才对整个情势明了了几分,也笃定了露露对组织的背叛,只是他们到底会将陆少廷置于何种地步,人心能凉薄到怎样的境地,她想让他亲身经历,正视自己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相待的恩人。
烟雨与她相视点了点头,傅佩瑶垂眸片刻,方命府中护院与婆子退开,“弟弟,内院女眷众多,希望你的兵能恪守本分,不要做出越矩之事。”
傅立琛痞气一笑,“姐你放心,我只是代姐夫监管几天,我当然巴不得他是清白的。”
然而半夜里,精虫上脑的少帅并没有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婆子丫鬟的大半圈禁,令玫苑几乎空巢,他在苑外布上严密防守,独个钻进烟雨卧房,抱着床上的人就是一阵猛亲。
直到他摸上那人脸上的胡茬,银色手枪已抵住了他的太阳穴,“少帅好雅兴,大半夜摸到小妇人房里来,是想干什么呀?”
烟雨语中一半玩笑,一半讥讽,加之握在她手里的小命,傅立琛心里骂娘,却无奈求饶,“三姨太仔细擦枪走火,夜里路黑,是我来错了地方。”
她也并未多做纠缠,“下次注意点!”
来人灰溜溜地离开,烟雨解开床上士兵手脚上的麻绳,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小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