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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意思是越盛大越好,最好能先办一场订婚,他也好借此机会到北平看看,一尝夙愿。 .t.”
烟雨迟疑,“在北平订婚?可是……”
敏之笑了笑,“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到时候我和爸爸送你一起回北平办订婚宴,好事儿就要让大家都知道嘛!再加上你的未婚夫,就算是陆……当今天下,谁也不敢不给赵宋联姻面子,实在不行,还有我们家那个大军阀在呢!”
宋尚尧点点头,“敏之说的对,既然你决定了做宋家的儿媳,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量,这场订婚宴都该风风光光地在北平举行,我这就去跟赵伯父商定出发日期。”
多年前,她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可在今天,她又拥有了这么多在乎她,关心她的人,人真的该往前看,回北平吗?也许只有经过这场订婚宴,自己才能以赵蕴之的身份重获新生,开始全新的一切。
临近年关,整个总长府却仿若被黑纱笼雾着,陆总长因多饮了酒,醉倒在寒天里引发头风旧疾,傅佩瑶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亲奉汤药,可他却全不理会,更不让人碰,多日未打理的下颚冒出胡渣,看上去颓唐极了。
沈世岳在外也是忧心,处境本就艰难,陆少廷一撒手,整个陆军便没了主心骨,与小芸里外照应着,褚明蕊拿着封喜帖进来,“陆少廷醒了没有?我刚回来的时候外头正好有人送来这帖子,我就带过来了,这些事一贯是你们谁拿主意?”
小芸因着吴光新之事也无甚精神,只回了句,“给太太。”
沈世岳却对明蕊极礼遇,“褚秀,这帖子还是我帮你转交嫂子吧。”他一面走进内室一面拆开请柬,里头是几行黑色洋墨水小字,赫然写着宋尚尧,赵蕴之两个名字,并附两人小像一张。
“这不是……”
小芸接过请柬,“是秀!”
褚明蕊在一旁看的新鲜,“等等,你们是在说失踪了的三姨太吗?”
内室的陆少廷听到三姨太三字,强压住头痛起身,“你们在吵什么?”
傅佩瑶不愿他再折腾自己,三请柬放到他手边,“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跟爷有事商量。”
送呈陆总长台启
谨订于本月十五为小儿宋尚尧与赵蕴之女士举办订婚典礼,敬请光临
宋定芳敬邀
席设:理查饭店
喜帖精致考究,左下首是朵封存的红玫瑰干花,淡淡的香气令陆少廷整个脑袋轰然欲裂,头风症是在成锦过世后,他每晚噩梦后冷水浸头的后遗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几夜来他昏昏沉沉的梦境模糊,有时眼前出现的是成锦凄然的脸,有时,又好似是烟雨冷艳的笑。
“爷,我看这帖子还是弃了吧,派个人送礼金过去就成,她毕竟是府里走出去的人,总不好教她太难堪。”
“不,你说的对,她既是府里走出去的人,她都不怕难堪,给咱们下了帖子示威,我们又岂能失了气度,驳她的面子,不仅要去,还得给她送份丰厚的大礼去!”
“爷,烟雨她在府里过的也是不易,你既然休了她,她如今也找到了好归宿,何不就此放过她?”
陆少廷额前青筋隐现,眼神凌厉地怕人,将请柬捏作一团,“放过她?那北平城中的流言可会放过我?我陆少廷休掉的姨太才短短一个月就改嫁,让我的脸往哪搁?旁人会以为他们早已暗通款曲!老子做了王八!”
他表面越是暴躁地虚张声势,内心里就越是在渴望着她,甚至发疯刺骨地思念,傅佩瑶心疼这个男人,“她如今已改名换姓,这次明摆着是赵宋联姻,我们如今的处境已是内忧外患,爷,不要一意孤行,再树敌了好不好?”
“嫌日子不好过了?口口声声说她在这府里不易,这场错误的婚姻你不想继续,我也可以给你一封休!”
傅佩瑶掩着帕子出来,到了无人处才隐隐抽泣,大屋里传出陆少廷传唤警卫的暴躁声,她在心中直念着佛,只希望别再酿成祸事才好。
宋尚尧偕同赵老与两姐妹抵达北平时,已是十三日的晚上,就近入住了赵家昔年所置的公馆。当晚宋家驻北平的洋行理事便至公馆与少东接洽订婚当日的具体事宜。
敏之陪着父亲回房,烟雨则留下想帮些忙,顺手拿起一份宾客名单预备细看。宋尚尧挂心着她身子,叮嘱道,“都快十点了,这是父亲拟定的名单,大多是你不认识的叔伯辈,就别看这些劳神了。”
“你最近都太辛苦了,我也想……”
他满足一笑,“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和宝宝去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准备后天的婚事,别的什么事都不用管,放宽心做最美的新娘。”
若不是最近的亲眼见证,她并不会知道一抽礼竟会有那样多的琐事,对宋尚尧的乐在其中,她的内疚又深了几分,就让自己用下半辈子时间,一点一滴还报他的恩情吧。
宋尚尧翻到烟雨方才拿起过的那份名册,除第一页的直系亲属与次页的近友,附页内所列的皆是北平高官政要,陆少廷与傅立琛的名字赫然在列。
管家进内通报,“宋先生,门外有位夫人来访,自称姓杜,说是先生故交,请问是否一见?”
“让她进来。”
杜露露一身紫红旗袍灰鼠坎肩,精致的妆容里透着一丝疲惫,“露露该叫一声宋少东,还是宋教官呢?”
“我是脱离了组织的人,而你也早已背叛了组织,已没有师从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