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还要等上十年,十年之后,你还会这样容我吗?无论我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哪怕伤害到你,你都会原谅我吗?”
陆少廷捧起她的脸,“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好到让你不愿意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好到让你整个人,整颗心都彻彻底底只属于我一个人。”
汽车在灯火交错的街道上行驶着,车内的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处,忘情拥吻。
负责搜查后宅的婆子们擒着晚香与菊苑的莲儿,连素日深居简出的二小姐陆小玉也紧随其后到了菡萏苑。
傅佩瑶位列上首,“小玉你身子不好,先坐下,说说你们搜查的结果吧。”
“回太太,兰苑上下,及做糕点的材料都仔细检查过,没有发现有孕身者禁食之物,备用的药材也多是温补的材料。菊苑里抄检出了四物汤的药材,不过也有大夫开的方子为证。而玫苑……查出了红花!”
菡萏苑中下人面面相觑,这桩毁阴德的下胎之事嫌疑最大的,呼之欲出。小芸陪着晚香同往,受不住旁人怀疑忌讳的眼神,跪在傅佩瑶面前,“太太,你可要彻查清楚,我们小姐的秉性您是了解的,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傅佩瑶正想出言安慰,灵芝在一旁冷声道:“三姨太的事,我们太太又知道多少,太太管理后宅,一向大公无私,做没做,自不会赖了你三房去!让下首的婆子继续说!”
二小姐陆小玉也未着急辩解,只听着方才回话的婆子又细道:“这是在玫苑小厨房里抄过来的食材,另外,在晚香丫头的橱柜里发现了这个。”
傅佩瑶接下她递过来的锦囊小袋,“罗大夫,你是千金一科的圣手,您来验验。”
老大夫闻了闻就掩了鼻,“原来如此,回太太,这确是红花,且是药性较弱的陈年红花,常年放着,味道已将散尽,难怪方才老夫在糕点里也查验不出。如此看来,二姨太服用那糕点想必有些日子了,才会滑胎。”
苑外跪着的人窃窃私语,“三姨太每日送糕点来,原是安着这样的心,看着花瓶似的人,心思真可怕!”
半夏搀着气若游丝的苏菡进来,“原来是她……好歹毒的心思……”
陆小玉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搀着她的手送到软靠上,“二嫂嫂刚刚小月,不好出来的,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苏菡隐隐抽泣,“我是个母亲,我一定要亲自弄个明白,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眼前的局势,傅佩瑶也是骑虎难下,“苏妹妹放心,我自会还你公道,谁敢在这后宅之内作恶,我必严惩不怠!”
言罢眸色不经意向陆小玉处瞟了眼,“晚香,如今证据确凿,说!你为何要谋害二姨太腹中胎儿?”
小芸见晚香年纪小,怕的瑟瑟发抖,跪上前安抚,“别怕,晚香,太太是良善之人,只要你说出实情,她不会为难你的。”
晚香抓着她的双臂,“小芸姐姐,对不起,晚香家里还有父母要供养,实在不能替姐姐担此罪过。太太!平日的子孙饽饽都是她做的!不关我的事!”
“那这包红花你做何解释?”
“太太,您可曾见过有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若当真是晚香所为,又怎会傻到将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橱柜里的!”
小芸此刻才明白自己被下了套,又气又恼,也不知从何处开始辩解,“你!大太太,我……我没有!是她诬陷我!”
傅佩瑶侧过身不愿见人落泪,要说些什么,被灵芝摇头制止。苏菡适时冲上前擒着小芸哭喊起来,“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大厅内乱作一团,陆小玉冷眼瞧着这一切,傅佩瑶对上她怪异的目光,心里发寒,“把二姨太扶起来!小芸,人证物证俱全,我只问你一句话,平日送到菡萏苑的糕点都是你一个人做的,还是假手于人?”
小芸想起昔日烟雨一时兴起,也同她一道做过,只怕牵连主子,便将心一横,“都是我做的,没有人帮我。”
晚香抓住破绽,又反咬一口,“太太,她说谎!半个月前,我曾看见三姨太同她一起和面,都是她们主仆俩的诡计,跟小的无关啊太太!”
苏菡尖声道:“是她,一定是顾烟雨她嫉妒我在新婚之夜让她空房,所以才报复我的孩子,太太,你要为我做主!”
傅佩瑶无奈垂眸,“小芸,此事究竟是受谁主使?是不是三姨太?你想清楚,以免受皮肉之苦。”
小芸咬咬牙,证据当前,总长与小姐又不在府中,倘若这罪真要有人来认,自己认总好过累及小姐好,“不是我家小姐,她毫不知情,都是我做的,你们要杀要剐,都冲我来好了!”
半夏加油添醋道:“小芸姑娘,这个是关乎性命的事儿,你与我家姨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有什么动机生此歹心害她,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三姨太对你有恩,所以你要报答她对不对?别傻了!”
“是我!我记恨二姨太欺负我家小姐,我看不过眼,我不能让她生下孩子骑到我家小姐头上!”
“你!”
苏菡泣不成声,“太太,这样的恶仆,你还要姑息吗!”
众目睽睽,傅佩瑶只得狠下心肠,,“来人,给我打!”
敬出手腕粗的家法,所有人都向后退了步,粗壮的婆子横了心,使洗衣棍似的打向她后背,谭小芸双手撑着石砌地面,紧咬牙关,一声闷哼都未发出。直到眼渐迷离,才依稀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