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想这是为什么,慕柔已经被傅斯年保护着从拥挤的人流中拉出去,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车门关上,慕柔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顾不得形象,她弯腰将靴子脱下来,不意外的看见肿成萝卜一样的脚踝。
傅斯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打转了方向盘,往附近最近的医院开去。
慕柔疼得吸了两口凉气,转眼看见傅斯年,心中忽然有了些疑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斯年总是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黑色的帽子、黑色的口罩、黑色的手套,乃至于还有一身长长的,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罩在里面的黑色风衣,如果之前的冬天,他是为了御寒挡风,现在已经是温暖的五月了,爱漂亮的姑娘们,已经开始尝试穿雪纺质地的裙子和单鞋了,他怎么还是这副打扮呢?不热么?
慕柔忘记了脚踝的疼,专注的看向傅斯年握住方向盘的手……
“怎么了?”傅斯年侧头问。
慕柔连忙转开视线,扭头看向窗外:“没什么!”
医院很快就到了,傅斯年停好车下来,慕柔原本以为他要搀扶自己,待男人拉开车门后,她伸出手去扶男人,却没料下一秒是被男人打横抱起来的,慕柔来不及扭捏和不满,连忙双手环住了傅斯年的脖颈,以防自己掉下去。
两人认识了这么多年,照理说普通的肢体接触一直都有,慕柔从来不觉得有什么,这番被傅斯年抱在怀里,慕柔却觉得不知道要往哪里看才好,她眼神兜兜转转,索性垂了下去,往傅斯年的脖颈处看。
傅斯年抱着她脸不红气不喘的往相应的科室走,途中正好有医护人员推着病床经过,傅斯年抱着她往旁边躲,动作陡然加大的情况下,被慕柔环住的脖颈间,领口往旁边斜了去,一直盯着傅斯年领口的慕柔,不期然看见了一块伤疤。
那是愈合不久的、还带着鲜红色的疤痕,且疤痕看起来还在往领口的深处延伸。
慕柔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丑陋扭曲的疤痕,她是认识这样的疤痕的!
只因……她的身上,也还残留有这样的疤痕!
她伸手,犹疑的想要往那疤痕上碰触,然而还没碰上,手指便像被火燎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不会的不会的!那晚冲进来救她的,分明就是白丞安,她在昏迷之时,有听见白丞安的声音!
慕柔脑中有两个不同的声音,一个告诉她,她爱的是白丞安,不顾一切冲到火海里救她的也是白丞安。
而另一个声音,则是在她耳畔不停的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晚冲进来的男人,究竟是谁吗?难道你就不好奇傅斯年肩膀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么?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现在还带着帽子、口罩和手套么?难道你就不好奇,帽子、口罩和手套拿下来,他变成了什么样吗?”
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尖利得如同扭曲的嘶叫,慕柔松开环住傅斯年脖颈的手,用力的堵住耳朵,却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