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白轻灵怒喝,声音从九天之上传来。
在众人的愕然之中,那红菱仿似从天上落下来的赤霞,呼啸而来。
林师和徐渭见白轻灵有所行动,都紧跟而下。
“大胆!”另一声冷峻至极的声音紧接着在青石广场上响起。语气冰冷到了极点,简直无情。
所有人都诧异莫名,四顾场中,却不见有人应声而出。
而急速下落的林师却似是有所察觉。他左右双手分别一抓,便已然将白轻灵和徐渭分别抓住。
“林师!”白轻灵神色中带着些惶急。
林师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他目光落在下方的高台之上,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凝重之色。
所有人这时候都意识到了那声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的来源。
竟然是发自高台之上,那熊熊的火焰之中。
竟然是江山!
焚焚的烈火之中,江山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股风压瞬间向四周扩散开来,原本一直矗立在场地中间特制的布招瞬间被狂风席卷,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许问天身上的狂战心炎向后飘荡,将他的整个身子都完全露了出来。不仅如此,那股狂风甚至让许问天不得不后退三尺。
在他不解、疑惑、震惊的眼神之中。江山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二目相对,就是许问天也不自觉的心中一跳。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不带有哪怕任何的情感,绝对的冰寒,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仿佛穿过了他一般,没有刻意的不在意,但许问天却觉得江山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看一只蝼蚁?
拥有狂战心炎的自己只是一只蝼蚁?
许问天觉得这简直就是荒谬。
但,当江山在看他第二眼的时候,他就发现其实有时候当一只蝼蚁或许也不错,只要对方没有发觉,没有在意,那么他还可以安安心心的爬走。
然而,很不幸,江山似乎发现了他。
那眼神里多了些黯淡寂灭,惘然无措,而最多通通都化着了一种狂态,杀尽天下的狂态。
江山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仿佛整个天地都要暗淡了下来,许问天便看见那狂态十足的眼神里面出现了一抹暗淡到了极点的杀意。
那杀意并不强烈,也不明显,反而是像隔着了一整片海般,被生生的埋葬在海底。但就只是那么露出了一丝,许问天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发现心跳静止,手心冒汗,脚步虚软,最重要的就连那身上无穷的战意也在那一眼之间正在快速的崩散。
他完全的不能控制自己,汗珠从额头上慢慢的渗了出来,一种叫着恐惧的东西渐渐的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努力的挣扎便发现根本无济于事,便是连动弹仿佛都已经不能够了。
青石广场上仿佛吹起了一股冷风。那风透骨澈寒,所有人都禁不住的打了个冷战。一股恐怖的气息仿似无声之中便已经笼罩了整个场子之中。
杜重微微的皱了皱眉,脸上完全是不确定的神色。
“魔气?”
随即他便摇了摇头,要是魔气这未免太强大了些,就算是江山打从娘胎开始修炼,也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气息,如此恐怖的威压。
“原来他的身上有如此多的秘密!”
青石广场后面的剑峰,下接大海百谷,中间刺破苍穹圆幕,直出大海之上。从大海之中看去,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某种禁制的原因,完全看不到山体,而那座巨大的山体却是真实存在******之上。
此时浮云幽幽的剑峰之巅,有一青碧玉池,原本那池边有不少的仙禽猛兽戏水,此时却都露出了惊恐之色,望着玉池之中。
那玉池之中,浮有一兽,那兽庞大无比,龟背、马首、虎尾、牛身,整个一四不像奇兽。那兽四蹄全部被铁链锁住,锁链沉于水下,在它挣扎之间偶尔浮出水面,可见那锁链似金似铁,泛射寒光。
铁链露出水面那刻,天上的日头照于锁链之上,便见那链子冒出丝丝寒烟,转瞬之间以四条链子为中心,寒气四溢,转眼之间便已经将那方玉池给完全冻住。
一时之间,寒烟雾笼,整个玉池模糊不清。
那头奇兽却无动于衷,侧耳倾听,偶尔低低咆哮,身子击水,那浮冰击碎,变着漫天冰珠,在阳光之下,带着绚丽的光华,零落四溅。
那兽眼里竟是茫然神色,片刻后,突然昂首嘶叫,声威震天,那些原本滞留的仙兽纷纷逃开。
流光四射,从剑峰各处飞出几条人影,转瞬之间便落在玉池之旁。
为首一人鹤发童颜,两袖清风,正是剑谷这一任谷主慕孤鸿。他望着后面赶到的几人,看着玉池之中奇兽,眉头微皱。
“这畜生被锁了如此多岁月,不知今日作何会从寒渊深处潜上来,莫不是我剑谷之中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还是说它有所感应,有魔族到这大海之上,直奔我剑谷而来?”
“前些日子,有弟子外出,确实遭遇了魔族,想必那人至今未走,仍然潜于某处,今日这怪物有这般反应,莫不是那人已经靠近了剑谷!”
“遭遇魔族那位弟子现在何处?”
“已经死了!”
“有没有看过他的尸体?”
“有,我亲自看过了,正是魔族妖法所伤!”
慕孤鸿颔了颔首,然后才缓缓说道:“余长老,这边你多注意一下,必定要想尽办法将魔族那人给找出来,保我剑谷弟子平安!”
那位余长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