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的声音越发急促,巨鳄陷入了狂乱之中,剧烈的咆哮,四肢在地上乱跺,整个深渊地底仿佛天崩地裂一般,混乱得一塌糊涂。
强大的fēng_liú吹过,生出一股绝强的吸力,数十声惨叫声中,竟然有不少的剑谷弟子直接被那股吸力给吸住,瞬间落到了巨鳄的巨口之中,下一刻巨口一合,所有惨叫声完全闷绝。
鲜血有如喷泉般从巨鳄的口里喷出来,便是连尸骨都不剩。
所有人都心里发麻,惊骇欲绝。
场面很快便混乱了起来,求生的本能让那些剑谷弟子一直向后面退去,便是那几位外门弟子都震惊不已,面如土色,相继退下。
汪顾道早已经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白轻灵被之前那股气流一冲,这时候下落不明,整个有光亮的场中,就只剩下江山一个人。
他躺在地上,手中握着那把铁剑,看着巨鳄一步步靠近,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完全不能够。
巨鳄一步两丈,将地面踏出无数的巨坑,只是眨眼间,便几乎到了江山的面前。
江山只感觉自己面前仿佛一下子便多了一座山,那种磅礴的气势让他感觉到自己如此的渺小。
但,他却没准备放弃。
他全身都在撕裂般的疼痛,目中却有一股坚韧执着,一直都在尝试着站起。
终于,在某一刻,在他灵魂都几乎抽离的痛苦之中,江山慢慢的站了起来。
站得不是那么稳,仿佛风一吹就会翻倒。
两腿在剧烈的颤抖,嘴角鲜血长流,他却真个站了起来。
望着庞大的巨鳄的身体,缓缓的伸出拳头。
拳头同样不稳,甚至没有带哪怕半分的灵力,雪白的肌肤让那只拳头看起来很是纤细。
他就用他纤细雪白的拳头对着那头巨鳄。
只要有一分力量他都要战,绝不认命!
过多的失血让江山的脑袋有些昏沉,眼神都有些模糊,那头巨鳄的身体都几乎不真实了起来。
铁剑上的鲜血缓缓的向地底浸去,在所有人不注意之间,开始缓缓的发生了变化。
剑身所插之处的地面突然缓缓的跳动,那种跳动很像人的心跳,缓慢而富有规律。在不断的跳动之中,突然“噗嗤”一声轻响,仿佛是种子拱破地面,从破开的地面下突然射出了一丝红光。
红光甫出,那破开的地方四周的土地开始如冰般碎裂了开来,只是一霎时铁剑周围的土地里面便齐齐的冒出红光。
那红光无比明亮,刹那之间便将整个深渊洞底完全照亮。
那突然出现的红光,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便是那头巨鳄完全不能左右自己的行为,在红光里也暂时的停了脚步。
呜咽的响声也突然戛然而止,魔族青年站在树稍,面上带着不解的神色向深渊洞底望去。
在他拇指与食指之间赫然夹着一片普普通通的树叶。
那把铁剑沐浴在红光里,突然一寸一寸的从土里面抽离了出去,江山很是诧异,他虽然握着剑柄,但他确信他根本没有使半分力,这柄剑分明是自己从土里面出来的。
剑尖终于出了地面,还在升高,江山索性放了手。
那剑升到三丈处,刚好那气场笼罩的位置,停了下来,它在空中颤了两颤,就仿似脱皮一般,从剑柄位置依次向下,表面的那一层黑铁突然慢慢的脱落了下来,露出土黄色的剑身。
在那剑刃相对江山的那面赫然出现两个刻入数寸的字:黄泉!
黄泉,想必便是这柄剑的名字!
随着黑色的铁皮脱落,黄泉剑的剑身渐渐完全的显露了出来。
从剑柄到剑刃之上全部布满了红色的复杂至极的纹路,仿佛千万条红线,江山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目眩神迷,那些复杂至极的纹路显然蕴含了强大到了极点的心神之力。
江山不敢再看,但心里猜测这多半是前人耗费无尽心血刻的灵阵,以他的修为,便是连观看都没有资格,更不用说能看出什么门道了。
铁皮仍然在向下剥落,黄泉剑下半部剑身渐渐也露了出来。
下半部分却和上面不同,不是完全平滑的剑面,而是在离剑尖三分之一的位置,突然开了一道连到剑尖的凹槽,在凹槽的底部每隔一个手指的距离就有一个小小的圆孔。
江山微微一怔,剑上开槽和孔,这都会极大的破坏铸剑材料,这样的剑身十分容易断折,但这剑一看便不是凡品,明显与他学到的兵装铸造背道而驰,也不知道这剑如此到底有什么讲究。
黄泉剑身上的铁皮已经完全剥落了开来,但却没有停止颤抖。
平地突然起了一股怪风,那风穿过凹槽底部的风孔,突然发出了数声抑扬顿挫的怪声,那声音仿佛是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在锉牙一般,十分的恐怖难听。
红光仍然没有散去,而是向水流一般渐渐向中间聚拢了过来,那红光便也变得分为的鲜红。
赤红如血!
黄泉剑便悬在有如红血的光海之上。
突然,窸窸窣窣的响声从四周响起,密密麻麻的响声有如春蚕进食。
在古怪声里,黑气突然从地底翻涌了出来,只是刹那间,浓黑如墨的黑气便完完全全的将整个地底空间给完全笼罩住了。
在这些黑气之中,土地开始翻起,从地底之中突然钻出了千百万架人形枯骨。
那些枯骨脱离了地面,便颠着骨架向黄泉神剑走去。
而空中传来千千万万道凄惶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