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千丈的悬崖,一道冰河从悬崖之巅直挂而下。
因为极度的寒冷,流泻的冰河早已经冻成了冰凌。
千丈冰棱直插而下,被高空的罡风一吹,有许多处断裂了开来,炸碎成亿万颗冰珠。又有无数的冰珠被风研磨,粉碎成蓬蓬的冰雾。
一时间,千丈的山峰冰雾弥漫,冰瀑隐藏在冰雾之中忽隐忽现,宛如仙境。
冰河落入的是一处不冻的寒潭,寒潭水森幽墨绿,散发着澎湃冷意。
微小的气泡从寒潭底部不断的涌出,带出的水汽已然是冰寒至极。
寒潭的周边绝见不到半点绿色,厚重至极的冰凌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魔王负手站在寒潭边,神色凝重的看着寒潭之内某处,时不时皱紧眉头,时而便有一道道光华射入寒潭之中。
潭水发出轻微的涟漪,涟漪的中心处可以隐约看见江山的身子被奇怪的紫色藤蔓绑缚。奇异的赤红色光芒在他的身体表面如流光掠过,他的身体便开始在潭水中剧烈的颤抖起来。
身体蜷缩成虾的形状,头发漂浮在水中,偶尔露出脸庞,双眼早已经是一片血红,充斥着令人绝望的痛苦。
一波又一波的火焰灼烧着每一寸身体,分明痛苦却又无比清醒的江山感觉整个人仿佛都在火焰中片片化着灰烬。然而,当每一道光华射在他身体之上的时候,那种痛苦却又减少了几分,让他生出几分抗争的勇气。
。。。。。。
两天后,江山身体上掠过的红光次数渐渐的变少,最终再也没有出现。
又过了几个时辰,魔王终于将江山从寒潭之中给拉了上来。
此时的江山已经虚脱,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全身的衣裳在烈焰灼烧中早已经化成了飞灰,他的身体便完全的裸露了出来。
玉骨魔身两日间已经出现了微小的变化,原本雪白无暇的身体之上生出了一条条有如经脉般的黑色纹路,而江山的额头更是露出了淡淡的昙花印记,昙花的中心处一道竖纹若隐若现。
这两日江山虽然受了莫大的痛苦,但这一关一旦挺了过来,他的修为便再次更上一层楼。
玉骨魔身已经有了突破的迹象,魔花也隐隐的生了出来,魔眼初现,一旦魔眼全部打开,“天通神眼”第一个境界便算是小成了,神眼一成,神力自生,到时候以江山目前的修为,金丹境界便绝对无敌,就是种相境界也大有一战之力。
意识江山清醒过来之后,魔王已经离开,他看看周围的环境,却生出些疑虑来。
第一次在金丹世界之中见到魔王,他分明是被锁在万丈高空,第二次教授“种神经”之时,同样是在那片深黯的夜空之中,而这次却分明亮如白昼,周遭的环境更是与之前两次截然不同。
出现如此大的差异,如何解释,莫非一切仅仅是幻象?
意识江山马上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幻象虽是虚幻的,但绝对不可能凭空出现,必须要有一个触发点,那个点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他曾经接触过的。但那个魔王,显然在他的记忆之中,找不到半点踪迹。
不是幻象,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也像此时的他一样,只是一缕神识。
只能是神识,才能解释这金丹世界之中突然变幻的场景。
只是,这是他的金丹种子。如果一粒金丹便是一世界,那么江山便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那是什么时候,魔王的神识突然闯入了他的金丹世界,又将是何等可怕的神识能够在他的金丹世界之中改天换地?
心中不由一寒,恐惧的感觉升起,他才发现对自己的身体了解得少之又少。
魔王的神识很可能便来自于“衍魔诀”、“种神经”,但是仅仅是修炼功法便能够修炼出魔王的神识么?他心里打上了大大的问号!那是何等样的功法才能够有如此可怕的效果,便是那是天阶功法,也不过是一样死物,难不成还会功法通灵不成?
功法可不似那些山精野魅,吸收天地灵气,日深月久,便能够自行修炼。说到底,无论是天阶还是人阶都是修炼者创造而出,就算是有灵力孕养,它既无呼吸之能,也最多成为一件后天奇宝,要进入先天,是绝无可能。
功诀通灵,只是想想,都是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然而,江山还是隐隐觉得这其中的关键还是出在修炼的“种神经”上,到底是何原因,却始终是捉摸不透。
此刻的江山,倒没有陷入骑虎两难之境。
“种神经”势必不可能不练,他现在修为日深,对这个功诀的依赖也是越来越深。不说“种神经”的品阶极高,便是那魔王时不时的指点,让他的修为增长也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心中疑虑日深,对魔王的戒备便一下子升起,只是这魔王的神识既然隐在他金丹世界之中,他也是毫无办法。他修为虽然已到金丹境,但对自己的金丹世界却几无掌控之力,更别说要清除那魔王滔天的神识。
何况,他此时将所有他快速强大的希望尽数寄托在了那魔王的身上。
就算是饮鸩止渴,这一杯毒酒,他也是喝得心甘情愿,再也戒不掉了。
所有的谜团终有一天都会解开,所有的阴谋都会有大白天下的时候,到图穷匕见,考验的是他的修为,或许还有更多方面的能力。
便是悬崖上的钢丝,他也不得不战战兢兢的走过去。
他唯一还有些自信的是,不管那魔王到底是个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