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抬头,看了看冷昧,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来,可他逆着光而站,深沉的眼眸微敛什么都看不见,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是他气场的改变,似乎是怒了!
楼下,吴双还在不知死活的哭诉,“方姨,你说昧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他喜欢的人,到底是冷欢,还是唐苏?为什么就不是我呢?”
如果是清醒时候,她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所以连方姨都没有怀疑过她醉酒的真实性,只觉得她是酒后吐真言。
几乎是同时,冷昧与方姨一起看向了唐苏。
唐苏心底闷闷一痛,才知道这一切并非她的梦,而是真的。冷欢的事也是真的,否则方姨他们看她做什么?
冷昧怒了,“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三两步走到吴双面前,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房间里拖,吴双不死心,紧紧拽住他的手,“昧哥哥,我跟你不可能了,你让我死心吧,告诉我,你喜欢的到底是冷欢还是唐苏?给我一个痛快的结果!”
“你再胡说,我立刻送你出去!”冷昧阴寒的脸,已有杀气,“要么闭嘴睡觉,要么滚出去!”
“哈哈,我知道了,原来你爱着的人从未改变过!”吴双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她推开冷昧,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进房间,用力将门关上。
门一关,她的醉态收敛,眼眶中的泪却止不住在往外流,借酒装疯,可吐露的都是真实的心事!
良久。
站在楼上的唐苏没有动,站在楼下的冷昧也没有动。
方姨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回了她在别墅的房间,将门关上把整栋别墅的空间都留给他们。
唐苏感觉很冷,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身进了房间,其实这样半挑破状态倒正合了她的意,总比想知道又不能问的好。
可,也是才知道,这样半挑破之后,原来心更冷更疼!
她永远忘不掉当吴双说出原来他爱的人从不曾改变时,他那复杂的眼神,以及他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的姿势,吴双的那个问题,他已不需要用言语回答。
那她,算什么?
只是婚姻所需正好撞上来的傻帽,还是想要孩子时最合适的人选?或者是得不到爱情时,寂寞的慰藉?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刺她的心一百刀!
上一次是背叛,这一次却是她成了别人的第三者,在身心交付之后才察觉,原来那些好那些爱不独属于她一个,之前不是,现在不是,之后可能更不是!
泪,慢慢的从眼眶涌出来,轻轻滴落在枕头之间,无声无息。
房门被轻轻推开,她赶忙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头窝在枕头里装睡,却并没有人靠近,听见他去了浴室,洗完澡之后才躺在她这边。
这是她要求的,外出回来后,必须先洗去外面的味道,才可以上床抱着她,他一直做得很好!
心还是好冷。
冷昧静静躺着,侧着头注目着缩在被子里的女人,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他轻轻叹息一声,翻身将她抱在怀里,用最坚实温暖的怀抱,让她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那个熟悉了上百个日夜的怀抱靠过来,她身体僵了僵,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她是该一如既往的放松身体窝在他怀中,还是该回过身去把事情挑破,又还是该推开他呢?
她的僵硬他感受到了,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合适,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倒是不烫了,现在是一片冰凉,他默默给她掖好被子,什么都没说。
唐苏提起的心,慢慢落下,她倒希望他说点什么,越是沉默越是代表他内心的苦痛纠结,越是说明那放不下的情结。
这一夜,两人都难以成眠。
直到天快亮时,唐苏才睡着,她甚至觉得自己是累晕过去的,这一睡有些沉,她下意识的不希望早醒,所以当她醒来时,居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还挂着液体,一名小护士坐在她床边,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唐小姐,你总算醒来了!”
“我只是睡久了一点,有什么要紧的?”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后却也没什么精神,昏昏沉沉的又想睡。
“睡的时间太长太沉了,连给你输液你都不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睡着而已!”接到她醒来的通知,范亦谦第一时间从书房赶过来,简单给她检查了一遍。
“嗯,现在状态好多了!”
“我怎么了?”感冒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范亦谦细细打量着她,道:“严重休息不足,加上重感冒,你说你怎么了?”
“范博士,药水已经输完,还需要再加点吗?”小护士仔细询问道。
“不用了,她既然醒了,我们也该收工了,走人!”范亦谦又盯了她一眼,才示意收拾好东西的护士离开。
人走后,唐苏放松了身体,懒懒斜靠在枕头上,连按住注射部位的手都使不上什么力气,他们就这样进来给她输了液,而她身边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冷昧就这么放心这个范博士吗?
那个范博士那几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苏揉揉太阳穴,感觉头有点疼,手还未放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她吓了一跳,警惕抬头一看,围着简易围裙的冷昧站在床边,给她按住注射部位,“刚刚输完液,也不多按会儿,待会手会有淤青的!”
他的出现,让心安定了不少,唐苏讷讷点点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