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白发女郎依靠在上面,两指捏透明小杯,杯中紅夹绿的液体,随女郎的晃动,液体微微晃动。
黄三峰返回来,目光一眨不眨地望向女郎,神情奇怪,有警惕,有期待。可惜,女郎秀眸抬也未抬,呆呆注视手中的酒杯,旁若无人,旁若无物。
走过柜台,黄三峰的猛地停住,开口道:“王欧阳三天前在泰丰村出世!”语罢,静静等待,期待女郎有所反应。
可惜,白发女郎无所动,连俏眸也未闪动一分,若非肤白欺霜的小手在微微晃动,简直如同一个死物。
黄三峰等待良久,失望地推推眼镜,恭敬地半鞠躬,才转身继续走向酒吧的隔间。黄三峰的来,黄三峰的停,黄三峰的去,白发女郎故我故在,神游物外,无为外物而动。
黄三峰的期待,黄三峰的复杂,萧平途自然无从得知,只道黄三峰春心泛滥,大白天的流走烟花。急于今夜找鬼门送阴魂,萧平途暗暗记在心中,待下回见面时自有调笑的机会,与其隔千里,反而面对面愈发有趣些。
这时,萧平途拎包骑上借来的自行车,骑过石桥直奔客车站。
萧平途坐在客车里,闭目养神,脑中仍旧思索关乎生死轮转、僵怪阴鬼的问题。这车站是附近各村落前往方古镇的独一中车颠簸摇晃。但对于早已习惯了的村民,一点妨碍也没有,相识的窃窃私语。
萧平途注意到,七村的事情已不知因何悄然传递去,他就听见车里三对正在谈论,谈的内容版本各异,相较于僵怪害人,谈及的关乎疯子持刀杀人。其中一对更将事件牵扯上钱通,虽未指名道姓,可知情人一听,立即就能反应过来。
挑眉,萧平途睁开眼,望向车窗外。脑海似乎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仍旧在思索之前的问题,一部分则开始思索车内的闲谈。仿佛割裂,仿佛双核,同时思索两个问题,萧平途格外注意关于钱通部分。
給萧平途的感觉,似乎暗中有什么力量在影响舆论,将神怪的事件往寻常人会惊讶恐惧害怕但又可以接受的方向去引导。诸如……将事件的责任推在钱通身上,再用各个版本来混淆。
思索在这里,萧平途脑中又忆起,与黄曦相触的那夜,乘直升机来打扫、清理的士兵。揉了揉眉心,难道国家有什么机构来负责管理‘奇人异事’,在负责擦屁股?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顺着这方向的猜测,萧平途神情肃穆,愈想愈觉得可能,国家,国家,需要安定与稳定。但拥有武力、道术的炼道人无疑是一颗颗炸弹,不稳定的化合物,国家在暗中监控,这种猜测却有可能。
萧平途甚至猜测,也许国家如小说中一样,存在机密的异能队伍,专用来处理神异、鬼怪、异人等等引发的事件。
过去王朝中,或明或暗都会拥有奇人异事的部队。江湖人将給朝廷卖命的‘叛徒’,嘲讽地称为,鹰犬。
黄曦、黄三峰、士兵……
一个个线索在脑海里串联起……
随即苦笑,萧平途对窗中模糊的自己苦笑,“这时想这些……呵……总之未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腿旁的手,紧紧地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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