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无涯刚要踏进家门,看见宝江婶一手拿着一碗饭,一手托着一盘菜,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刘无涯连忙问了声好,看样子不像往自家方向走,心里吁了一口气,否则肯定又以为齐天耍什么手段欺骗良民。
宝江婶停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刘无涯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给刘三娘送饭刘三治了以后,不敢做坏事了,没多久人就消失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他娘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看这样子,恐怕撑不了多久,刘三要是一直不回来,到时连个送终的子女都没有!她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几岁,真是作孽呀!”
宝江婶说着眼里泛起了泪花,两手腾不出来,拿头在肩膀上蹭,和刘无涯道了声别就走开了。
刘无涯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记得从刘三爹死的时候没多久,村里人就开始给刘三娘送饭,尽管刘三视若无睹,该下手时就下手,但善良朴实的村人,依旧吃了闷亏不作声响地东家饭西家菜地往刘三家送。
刘无涯慢慢地走进家门,没去注意段云飞还蹭在身后。走进客厅,看见齐天一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神色恍惚,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回忆什么事情。刘无涯也不去管他,坐在一旁沉思。
“老齐,你怎么了?”段云飞上前关心地问道。自从那晚对刘无涯说出实情后,老觉得有种偷了齐天女儿童贞的感觉,尽管他连齐天有无女儿都不知道。
“哦。”齐天抬头无神得看了一下段云飞,目光涣散,也不说什么,低头继续回忆。
“装的吧?”段云飞怀疑了起来,这老家伙肯定怕刘无涯跟他算上次冒充表舅的事,先发制人来个失忆。段云飞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起来。
齐天回忆了一会,抬头看了看段云飞和刘无涯,神色有点茫然。一会好像才想起来向段云飞打个招呼。
“云飞呀,你们回来了。”说完又看了一眼在一旁闷声不语的刘无涯。转头过来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扭过头,狠狠地盯着刘无涯胸前那块露出在领口外面的挂坠,眼睛精光顿露,整个人立刻变得清醒起来,一种刘无涯和段云飞从未体会的威压狂暴地散发了出来。身形一动,仿佛在原地消失,再一闪就到了刘无涯身前,伸手就握住胸前的挂坠,狠狠一拽,迫不待及地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刘无涯受惊,本能地要反抗。刚动了一下,发觉自己竟然在这种威压下身体动弹不了。旁边的段云飞也是无法动弹,肢体还保持要向前冲的姿势,愤怒夹着诧异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无涯,快告诉我这是从哪里来的?”齐天急切地问道,片刻见两人僵如雕刻,散去身上的威压。
“我家祖传的,怎么了?”刘无涯恢复行动,先拿眼色制止了段云飞的冲动,开口淡淡的说,语气显得很平稳。齐天的举动显示着他和这块挂坠的不平常。要强抢的话,加上段云飞也不是人家的菜,只好静观其变。
“好好放进去,不要露在外面,最好不要让别人看见,这块东西对你至关重要,除了命,什么都可以丢,就这块东西不能丢,切记!”
齐天把挂坠还给刘无涯,见刘无涯重新放入胸口,顷刻间整个人又还原了原来的恍惚,使劲回忆着什么。
“齐老,您没事吧?这几天干什么事去了?”段云飞见齐天对刘无涯没有恶意,大为放心,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由得从老齐上升到了齐老,你升级到了您。
“我做什么事......哦,对了,我在阎山采了一些草药,对无涯的身体有帮助,使用方法我写在一张纸上,和药材放在一起,你们自己看吧。”齐天仿佛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回忆,说话都得半天才能想起周围的环境。说完了又陷进恍惚。
肯定不是装的,这下段云飞确定了。这要是能装的话,混进演艺圈,那些奥斯卡之类的影帝都得回家吃自己。
确定了对刘无涯没有恶意之后,齐天越发神秘了。段云飞不断地和齐天套着近乎,却始终在齐天的恍惚下不得其果。问得脸上的肌肉都发酸了,一个答案没捞到。
刘无涯在旁凝神听了半天后,放弃查探齐天的隐私。不由得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来。阎山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平常人都不愿提起的地方,一个上了年纪都快掉牙的老头;一个弱不经风,看起来还在上学的女孩却前后上了阎山。难不成有什么常人不知的机密?
晚饭的时候,段云飞下厨做了好几个菜,几乎把刘无涯库存的菜消灭光。段云飞鞍前马后地照顾着齐天的情绪,简直恨不得认他做干爹。在段云飞的要求下,齐天又变戏法地拿出了两瓶茅台酒,似乎对茅台情有独钟。
两人经历了刚才的事,也就见怪不怪了。相视了一下,立刻撸袖上马,各自抢到了一瓶,倒上酒抓起来就往口里灌,大呼好酒。段云飞上次因为要装矜持,先抑后奔坏了承诺。这次再无牵挂,叱咤酒中,如鱼得水,有一种便秘通畅后的痛快。
两人干了几杯,才忽然良心发现酒主人眼前的杯子还可怜的空着,灯光下一闪一闪,仿佛在散发强烈的抗议。不得不说两人的心足够大,在今天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面前还能保持平时喝酒的优秀传统,并有继续发扬光大的潜质。
段云飞赶紧给齐天倒了一杯,不住的抱歉。如一头迷途知返的羔羊,找到了正确方向,没亡羊赶紧补牢。齐天也不做声,仿佛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杯子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