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茵在久远的记忆里详细搜寻了一遍……好像是发过一两次邮件,那时候她在邵翌文的现金与贸易部,与法务和合规打交道是比较多的,但是这个jamies好像印象不太深……呃,她正想装作他认错人了,谁知人家却热络地拉着她道:“你这几年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哈哈,当然除了变漂亮了。你和allen还在一起吗?我刚才也看见他了。”
梁傲伦也来了?陆茵莫名地心中一沉,便就走了神。
就那么一瞬间,随即就调整了过来,不过是故人而已,对自己有恩,帮助过自己成长的故人而已,然而也只是故人而已。但是就是走神了这一刻,陆茵错过了可以装作被认错人的机会,这个jamies倒是锲而不舍,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副打算深聊的模样。偏偏他还长得人高马大的,横在那里,陆茵心中忖度了一番夺路而逃的可能性后,只好拉出一个笑道:“没有啊,本来就没有在一起过,都是传言而已。”
“怎么可能?”jaimes声音老大,引得旁边说话寒暄的人也忍不住朝这边望,“当时有个谁,一个女孩,还发过邮件给全公司的人呢,然后你们就都走了,不是在一起吗?”
他声音又大,说的又是极尽八卦之事,本能地就吸引人的好奇心和注意力,方才聚在旁边各自说话的同事或者前同事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陆茵只觉得背心冷汗直冒,仿佛五年前的年中酒会历史重演。
唯一不同的是她早已经不是往日的她,心中纵然惊慌,面上仍然泰然道:“都不是事实的事情,我都忘了,难为你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而且后来我离职,也是因为trafer去了香港,难道现在有个机会去香港你不去?”
她这般反问,避重就轻,jaimes倒是一时没话能接得上说。可是人家就是一股倔强劲,锲而不舍道:“可是当时大家都是那么说的啊,今天allen也来了啊,我刚才还瞧见他呢。”说着他便偏头望了过去
陆茵顺着他的视线有些僵硬得望了过去,果然看见了梁傲伦。
而且,他在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的身影,那么熟悉:邵翌文丰。
邵翌文仿佛有感应一般,感知得到陆茵的目光,下意识地朝这边望过来。梁傲伦本来在同他说话,见他目光突然移开,也便顺着看过去。
看到了她。
陆茵与他们遥遥相望,说不出话来。不是恐慌,这是过往的一切,就像洪潮一般涌了过来,堵在心口。
梁傲伦和邵翌文却没有过来的意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收回了目光,梁傲伦似乎对邵翌文说了一句什么。
邵翌文脸上浮起一抹浅笑,陆茵想不到他们到底能说些什么,jamies在一旁伸着脑袋看,一边还奇怪地问陆茵道:“allen怎么不过来啊?你们真的没在一起?”
陆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allen在tab多年,认识的人多了,当然要一一寒暄。”
jamies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一般,仍然乐呵呵地道:“也没什么不承认的吧,你们反正现在也都不在tab吧,呵呵呵,当年你们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嘛,还有个实习生三角恋嘛,最后还是你赢了,哈哈。”
tab向来是一个八卦绯闻集中营,没有绯闻造也要造些出来,周遭一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是个二子,陆茵强自镇定,然而从喉咙里出来的声音仍然已经单薄苍白,连眼神都闪烁了起来,心中呯呯跳得极厉害——若是今日她自己置于是非当中,当如同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顶得住万箭齐发。
然而,陆茵知道骄傲如邵翌文,她却不能让她的过去给他留下他人口中的话柄,即便他会告诉她,他并不在乎。
她突然硬下心肠来道:“确实没有什么不承认的,本来就没有在一起过。”她其实很想说,闭嘴!但是她亦深知,任何失态都会显得欲盖弥彰——所谓情商,一篇篇心灵鸡汤里面说的那么多,但是她最深刻的领悟便是学会了假装,假装不了高兴,至少你得学会假装云淡风轻和没有不高兴。
这jaimes脑子是一根筋的,若是常人碰了这个钉子多半是哈喇几句就走,横竖故人多得是,何必跟话不投机的人多说。他却偏偏发挥了法务的精神,务必要弄个清清楚楚,倔上来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小三门的事是谣言,我们都是收到过邮件的,做错事没关系,人最怕的就是做了还不承认。”
陆茵真是气得胸口一堵,不承认又如何,关他什么事呢?
可是这么径直走开也不是,正是这么尴尬着,右手忽然被牵起,又温暖又有力,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只听那一把熟悉的声音道:“你要她承认什么,四年前我们就在一起。那些空穴来风的事情,听听就罢了,你也当真?”他说得简短有力,语气坚定温和,没有指责任何人,甚至是始作俑者的jamies,但是所有围观的人都安
静下来了。
陆茵下意识地去看她,她恍然间以为又回到了五年前的盛夏,一抬眸便是天神下降拯救她于水火的男子。
然而,她发觉,这一次,并不是。
他脸上的微笑看得见,摸得着,触手可及,温润而染着人间的烟火——他不是下凡的神佛,他只是世间的一个男子,但是却牵起了她的手,准备一生一起走。
男主角主动跳出来,满足了观众们的好奇心,而且这样的结局更符合在这个成王败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