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晚风中的夜色使人恐惧,还是夜色中的晚风?
是,
朦胧中的背影,还是因为背影而朦胧的视线?
心间的无力感几乎要溢出胸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追上去,家人,朋友,还有他的性命,现在,都沉沉压在自己身上,不能感情用事啊!
脑海中,一片混沌,唯一的光亮只是一句‘我等你...’。
她愿意相信。
人已不见,徒留晚风飒飒作响,三千青丝在风中没有目的的飘来飘去,脸上,何时已染得满是泪水?
手上紧紧的将两块玉佩攥在手心,殷红的血液顺着那繁杂的纹路绵延而下,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沫沫!”一声安了心,又带着惊喜的声音忽然打破那片混沌,转首,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动了动,身上力气忽然一丝不剩,眼前蓦然一黑,失去重心的向后倒去。
恍惚间,
又仿佛落在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
当,再次睁开眼时,手臂上的痛楚肆无忌惮的一阵阵的袭来,不由的皱了皱眉,接踵而至的,却是极其烦人的一声尖若鸟鸣的叫喊声,“颜小姐醒了!”
眉越蹙越重,看着华丽的帷帐,墨色的眸子里饱含浓浓的杀意和愤恨,转瞬间,又是一片平静,荡出一抹沉沉的伤痛之意。
“沫沫,你可算是醒了呢,你昨晚昏倒可吓死...”娇黄色的身影快速的跑到了c边,叽叽喳喳的说着。
“我要进宫。”沙哑的声音,从苍白的唇里流出,这是颜漓沫醒来的第一句话。咽喉传来星星点点的刺痛。
“啊?这怎么行?你昨晚流了那么多血...”宫玉敏蹙眉说着。
目光缓缓移到了宫玉敏的脸上,“我,是夜莜的郡主,如今,哪怕是豁出性命来,也绝不能,就不能让轩辕南澈篡位!”声音没了往日的婉转温和,沙哑的甚至是有些难听,只是语气的坚定,却不容半分的质疑。
宫玉敏脸色微微一变,她又何尝不想劝父皇派兵呢?墨非,现在还在轩辕南澈的手里呢...
“好。”淡然的声音忽然打断一室寂静,“我带你去。”一道淡漠的声音,一副淡漠的表情,一袭米白色绣着朵朵祥云的宫夜寒。
阳光斜斜的射进屋子,宫夜寒站在门口,一片阴影,即使,是那温暖和煦的阳光,也化不开他心里的坚冰吗?
...
“厄...那,好吧!”宫玉敏咬咬牙,说道。看着颜漓沫挣扎着起身,赶忙去扶她,小心的避开了缠着厚厚白纱的胳膊。
“那两块玉佩呢?”颜漓沫忽然想起些什么,问道。
宫玉敏点点头,“在这儿呢,我看着重要,就先帮你收着了。”说着,从腰间取出两块玉佩来。“上面的血迹都已经洗净了,沫沫你也是,那么大的伤口都没知觉,若不是我和皇兄得到消息,半路赶回去,你恐怕就不是晕倒那么简单了!流了那么多血,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越说越气,宫玉敏蹙着眉,一声声的训斥着颜漓沫,其实,说是训斥倒不如说是后怕。
颜漓沫轻轻一笑,“知道啦知道啦,以后不会了,小敏,帮我找一套衣服来。”
宫玉敏赶忙点头,端起公主的架子,头都不带回的:“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吗?没听见吗?本公主告诉你们,沫沫若是出了半分差池,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还不快去!”
“是是是。”微微福身,两名婢女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颜漓沫揶揄道:“小敏原来还这般厉害啊。”
“好啊,这么快就来开我的玩笑?”宫玉敏故作生气道。
两名婢女拿来一套行装,就光是那要穿的衣服,少说也有将近十来件。颜漓沫嘴角微抽,“小敏,我只是来向你父皇借兵的。”
宫玉敏倒也是明白的,“可,可我没穿过的衣服也就这一套了。”
颜漓沫摇摇头,“无妨的,旧衣便可。”
不一会儿,婢女便带了一件粉色的襦裙归来,颜漓沫无奈的摇摇头,也只能这样了。
长发松松的用银簪绾起些许,粉裙摇曳,眉目如画。或许是颜漓沫平时不曾穿过这小女儿家的粉色衣裳,今日这身打扮倒是让宫玉敏吃了一大惊。
粉色的颜色,倒是遮下去了不少颜漓沫以往的清冷的感觉。多了几分暖意,凌厉的气势散去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温顺了许多。
“好了,小敏我先走了。”颜漓沫笑道。原本红润的唇,现在却是没有血色。本就白希的面颊,现在倒是苍白的仿佛快要随风而去。
“沫沫...小心些。父皇他..”宫玉敏不安的提醒。
“无妨。”颜漓沫答道,大步迈出。
...
璃炎国大臣们,看着眼前娇弱的粉衣女子一阵愣神,他们很早便得知大皇子从夜莜国带回来了传闻中的韶倾郡主。也早早听闻了那韶倾郡主的事迹,却怎么也料不到,眼前如此柔弱的女子,就是那个可以在大军之前面不改色的割掉人头颅的女子。
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都渗出了一丝丝的怀疑。
“夜莜国,韶倾颜漓沫,参见皇上。”声音不大,却不容忽略。不卑不亢,目光淡如水。脊背没有一丝的弧度,直直的立在原地。
“免礼。”璃炎皇帝答道。他早便知道那夜莜韶倾郡主甚至从不对夜莜帝下跪行礼,心里倒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反正,会有人出头的。
“大胆!见到我璃炎皇帝居然胆敢不跪?”身边的一个大臣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