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夫人……”格方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林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伸手扒开他的眼睛,看到那全是眼白的瞳孔上泛着许多血丝时,她收回手,拿出一张纸擦了擦手,淡淡道:“他不是自杀。”
“为什么这么说?”格方有些好奇,他身为一个专业的法医都没有检查出什么东西,林暄就翻了一下他的眼睛就确定了?
“他死前,跟我说过一番话。”擦完手,她把纸巾丢到自动回收电子垃圾桶中,“他说,他的身体经常不受自己控制。”
“不受自己控制?这是什么概念?”贺斯哲听到这句话,也是怔了一下,有些不解。
格方也好奇的看向林暄。
“有人控制着他的身体,用他的身体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他还没见过这个人。
还有,从他跟我说的那番话中看,他并没有轻生的意识,至于死亡,应该是控制他的那人做的,想必是为了灭口,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查离诺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林暄把自己的推断说完过后,又开始检查着查离诺身上的刀伤。
“那为什么他脸上没有惊恐之色?”格方略沉吟了一下,对这个问题还是很不解。
“……”林暄觉得自己的情商已经够低了,却没想到格方的情商更低,连这点都想不通。
“一个身体常年被别人控制的人,会很痛苦,也很恐惧。或许查离诺想过自杀,只是控制他的人不允许。”
贺斯哲开口,替林暄给格方回答了这个问题,“现在他死了,代表着他所受的这一切都结束了,又怎会恐惧?对他而言,死亡是解脱。”
一番话,格方如梦初醒,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他都没想明白,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林暄眼色平淡的注视着没了五脏六腑,脸色格外苍白的查离诺,就像看一个活人一般。
格方见林暄一个女人居然胆子这么大,见到被解刨了的死人连眼都不眨,在心中暗自称奇,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他记得自己在刚入法医的时候,第一次见这些东西,吐了整整一天。
而林暄并不是法医,那这究竟是要多大的胆量,才能面对刚被解刨完的死尸还面不改色?
正在他震惊于林暄的胆量时,更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此时,只见她伸出手,用手指抚摸着他胸前凌乱不已的刀伤,偶尔还会碰到他被开膛的而露出的血肉!却也是很巧妙的避了过去,动作熟练的令人眼花缭乱!
格方张着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的天!这女人究竟是做什么的?难道之前也是法医?
这专业的动作,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这是一个字。”她用手把他身上本十分凌乱的刀伤连在了一起,声音冷淡的开口,“这是‘只’字。”
接着,又把另一些刀伤连在一起,“这是‘是’字。”
“这是‘开’字。”
……
“这是‘始’字。”
……
听到她的话,格方和贺斯哲皆惊,立刻按林暄的指示去看,果然!在他胸前刻着的正是“只是开始!”
两人之所以之前没看出来,觉得刀伤凌乱,是因为这四个字都被叠在一起,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其中的深意。
贺斯哲只是惊讶了一阵,就冷静了下来,眼中划过一道危险冷冽的光,究竟是谁在一次次的挑衅他们?搞了这么多的小动作?
而格方依旧深深的震惊着,又重新审视了一下林暄,这女人,究竟是有多细心?连这都能被她发现?
他愣了,第一次感觉自己身为法医还没一个开店的林暄细心专业,不禁有些惭愧自卑。
“暄儿,你之前也有过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贺斯哲想了片刻,目光有些阴鸷,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有过。”林暄抿了一下唇,顿了顿,最后还是如实的告诉了他。
“那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他皱了皱眉,浑身不断的散发着冷气,语气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