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人,坏,撞宝宝,坏……”,君伏风老早就看见了君仕凌,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拽着梅紫的小腿,哭得更厉害了,泪珠儿混着鼻涕口水在她裤腿处染了一大滩湿漉漉的痕迹。梅紫心下嫌弃,却不得不满脸堆着笑容,矮下身子哄他:“伏风,我是你梅姑姑,别哭了,乖,地上很凉,蹲地上久了可是会感冒的”。
“梅姑姑?”,君伏风仰起胖乎乎的脸蛋,骨碌碌的大眼睛在她面上扫来扫去,就在梅紫以为这小家伙会松开自己裤腿的空当,小家伙却哭得更凶了:“梅姑姑,坏蛋坏蛋,撞宝宝……”。
望着那张与君仕凌十分相似的面孔,梅紫捏紧了双拳,怒意填胸,正想暗中给这小家伙点教训,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望见君仕凌从房内走了出来,铁青的脸色瞬间化作灿烂无比的笑容:“仕凌哥,你看伏风这小家伙,蹲在地上只是哭闹,若是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君仕凌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他家小包子那哭天抢地的势头骗得了梅紫,怎能瞒得了自己的火眼金睛,柔声唤道:“风儿,过来,地上凉,赶紧跟父亲一起进屋看望你娘亲”。
君伏风闻言擦了擦满脸婆娑的泪花,胖乎乎的小手迅速在她裤腿揩了一把,直将她那身素色的裙装弄得惨不忍睹,这才从地上一蹦而起,迈着小短腿快步跑到了君仕凌身边,抱住了他的腿,软软糯糯唤了声:“爹爹,梅姑姑,她欺负风儿”。
梅紫脚下一顿,她的裤腿被小家伙糊了把眼泪鼻涕,她能说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吗?
“紫,实在不好意思……”,君仕凌纵然性子冷淡,但见到梅紫裤腿上儿子眼泪花花的杰作,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他家这个坏小子还真行,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恶人先告状”这把戏简直被他学活了。
“呵,没事没事,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那个,仕凌哥,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梅紫忍住心底的愤懑,落荒而逃似的就往门外冲。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而让她如此狼狈的人竟然是个2岁半大的小男娃,偏生她还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以博得孩子父亲的好感。满心怨念的她对惊鸿的恨意不由更深了几分。
就在梅紫的身影消失的瞬间,泪眼婆娑的君伏风立马眉开眼笑的冲君仕凌眨了眨眼,从袖兜里掏出了个装着黏乎乎液体的小瓶子,正是他趁机抹到梅紫裤腿上的东西,压低了声音道:“爹爹,这个东西拿来对付梅姑姑,真是挺好用呢”。君仕凌眉头抖了抖,俯下身子将小伏风搂进怀里,轻笑出声。
君伏风从小就喜欢黏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知道父亲对梅紫颇有微词,竟然趁着自己被梅紫撞上的机会搞出如此一出恶作剧,想想就让人忍俊不禁。
白泽圣境里,梅紫沉浸在对惊鸿的夺夫怨恨里,眼前场景再次变幻,云烟缭绕间,她已然带着君仕凌前往君府后院的炽阳之山。于她而言,这是她向惊鸿复仇的开始,也是她开始系列疯狂举动的发端。
“仕凌哥,喏,你看,父亲所需要的雷泽金蕊花就在那里,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将它取下来”,梅紫指着炽阳山顶端岩上一块尖锐的突起,急促道。
君仕凌仰头看了看平滑如镜的摩天崖,眼眸微眯。雷泽金蕊花生长环境恶劣,炽阳山顶正好适合它的生长。以梅紫的实力,想要登上摩天崖已属勉强,但若是还要与守护雷泽金蕊花的贪食蛇搏斗,断然不能成功。梅家与君家的关系向来不错,就冲着梅家主曾经救过他二伯家的女儿君戴莹,他也会为梅家主采到雷泽金蕊花。
“仕凌哥,你要小心”,梅紫话音未落,君仕凌身形如电,清华无比的月牙白扶摇直上,只是几个瞬息间就到了峭壁之下。此时,全身贯注登爬炽阳山摩天崖的君仕凌并没有注意到梅紫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与疯狂。
只要一切进展顺利,君仕凌就会是她一个人的了!
君仕凌离开君府,随梅紫前往摩天崖,惊鸿总觉心里闷闷的难受,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就在她心中惶恐之际,大门处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推门而出,见到一袭玄水色长袍的男子焦急的在原地踱来踱去。
“逸仙,怎么是你?又和戴莹打架了?”,惊鸿见是夜逸仙,惶恐的心微微安定,嘴角露出揶揄的笑:“不过可不巧,戴莹今天可没有来我们这里”。
“嫂子”,夜逸仙见惊鸿打趣自己和君戴莹,俊白的脸上有红晕一闪而过,不过片刻却被焦色取代:“嫂子,大事不好了,我刚陪戴莹去炽阳后山练剑,不料看到仕凌哥从摩天崖摔下,此刻正命悬一线,嫂子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惊鸿顿觉平地响起了惊雷,在脑海中轰然炸开。顾不得其他,惊鸿抱着不知为何忽然哭成一团的君若水,身形一跃就上了炽阳山。夜逸仙此时的实力远远不及惊鸿,不过一会儿就被她落在了身后。
“仕凌”,惊鸿刚进入摩天崖的范围,就看见一抹月牙白的身形惊险的悬在四面皆如镜面光滑的岩中段。然而,就在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峭壁上的“君仕凌”吸引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踩过的地方,有淡淡的黑烟倏尔即逝。
“嫂子,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拉着仕凌哥出来,替父亲采药,仕凌哥也不会……”,恰在此时,梅紫满脸泪痕的从带刺的藤蔓中跃身而下,神情泫然的看向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