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胡子的问题,老傅现实发出一声苦笑,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直升机,又低头看了看手掌缝隙里的油污。
“这次出来,也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罢了。”他低声对胡子说道:“咱们总是说虎死留皮,总是说人只要待过的地方就有痕迹,可终究有的人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其实就已经是在向胡子说明情况了:一场空。
他来这里的努力,到头来换的还是一场空。
老傅并没有在结果的问题上纠缠多久,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对胡子问道:“其实胡子,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对我和老赵之间的关系是怎么看的?”
对于这个问题,胡子还真不好回答:他和老赵其实算是同一种人,都是整天活在算计中,可这之中胡子又有着自己的骄傲,那就是他没有老赵那么现实。
有道是文人相轻,虽说胡子和老赵的接触并没有那么多,可他就是打心眼里有点看不起活的那么现实的人。
可在这之外,老傅和老赵两人又是多少年的战友了,两人同甘共苦生死与共过,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分分合合这么多次,老傅被老赵坑的时候胡子也在身边,两人之间的种种表现也是看在眼里。
于是这恶言,就分外的难出口了。
所以他摇了摇头,对老傅说道:“不好说。”
听到胡子这说起来是模棱两可,其实内里是谁都不想得罪的话,老傅苦笑了一声,指了指胡子说道:“你小子就是这样。”
或许是他想说胡子圆滑,或许是他想说胡子心思太重,不过没说出口的话,胡子也是无从揣测。
在他心里思量老傅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时,老傅却一指还在那边捧着脑袋晃来晃去的李强问道:“强子这是怎么了?”
他初时看到三人进来一人被扶着,心里还担心了一会,可人能被扶着走就证明没什么大事,再说远远的也看不清端倪,所以这心思也就暂时放下了。
而且对见惯了生死的老傅来说,人有时候就是那么脆弱,一不小心一颗子弹或者是一个车轮碾过来人就没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地方就算是他过去哭的眼睛都瞎了又还有什么用?能救回来的,j自然会拼命救回来,救不回来的谁都没办法。
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李强还在那捧着脑袋,也不见j有什么动作,老傅就开始好奇了。
对于李强的事,胡子其实当时也不太清楚,李强救他一命的时候,自然也有人李强那里扑出来,当他用枪结果了那人时,李强那里也完事了。
尸体当时胡子也看过,整个脖子都瘪了一段下去,可见当时李强的力气有多大,人能有多拼命。
听完了胡子的描述,老傅吸了口气感叹道:“强子也是个狠人,跟我哥脾气倒挺搭配的,这俩人做了父子倒是也有一说。”
说起李强来,胡子发现老傅这话头就有点收不住了。
“这次出来,我是找过强子的。”老傅也没避讳胡子,他相信以胡子的能力也能查的出来,可有些话不说清楚就是留了坏根子,他必须得把这个根子给拔了。
“当时你们几个我是一个都指望不上。”老傅笑着开了句玩笑,把当时几人都被监视的事抹了过去:“汉娜还在英国养伤,寻思来寻思去,就只能找强子帮忙了。”
他又看了眼李强,收回来的目光落在了胡子身上:“强子这人的性子相信你也看的出来,敢冲敢打也有点自己的心思,可终究是年纪在那卡着,他那点心思谁都看的出来。”
说道这里,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未来,老傅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干咱们这行的,有自己的心思倒是没什么,毕竟你要是真没什么想法,那出去也是让人抬手就弄死得命。”
点评完这句之后,老傅便不再说李强了。
可他不说是不说,胡子心里却又有点翻江倒海的意思,这当然不是说他听得恶心,而是在思索老傅为什么要这么说。
老傅这个人做事从来都不会想起一茬是一茬,他虽然做不到走一步看几十步,但走一步看十步的能力还是有的,不然在外面周旋这么多年,别说有个白手套的绰号,不知骨头都在哪里烂透了。
所以老傅此时说出来的话,落在胡子耳朵里就成了不知道多少层的意思,这些东西就像是一张织的有些纷乱的蜘蛛网,又和其他的层层叠叠夹在了一起成了老厚的一层,让胡子就算是想抽丝薄茧,也找不到从何下手。
在胡子沉思的时候,老傅又给自己默默点了根烟,他也没有去打搅胡子的意思,默默点燃了烟之后抽了几口,因为有些事还是得胡子自己想明白才行。
胡子这个人太聪明,聪明人有时候想的东西就太多,太多了就容易把自己塞进死胡同牛角尖里出不来,而出不来的时候他们却又表现的太执拗不肯变通,旁人的话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老傅真要是把话挑明了说,或许落在别人耳朵里就是那一层意思,但落在胡子耳朵里让他思虑半天之后不知道又会变质成什么样子。
正在老傅抽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满手是血的j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她从那伪装网下走了出来,边走边摘掉了手上满是献血的蓝色手套,把它卷了卷随手揣进了兜里。
她并没有直接过来找老傅,而是走到了李强那边,摘下李强的帽子帮李强检查了一下,又掏出李强的水壶来拧开盖,用袖子沾了些水帮他擦了擦脸,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