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这么说,就连叶文美和老爷子都只能旁敲侧击劝他早点离婚。
他还记得大哥有一个箱子,里面装得全是他从小到大喜欢的东西,他三岁时候玩过的玩具到现在还光亮如新,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只要喜欢了就不会轻易放手更不会丢弃,这种强烈的占有欲一直如影随行影响到现在。
“大哥,你不是一直在办大嫂父亲的那个案子吗,进展怎么样了?”卓曜怕他心情更坏,急忙岔开了话题。
“当年那个小混混死了,他的父母也就从a城搬走了,我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可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与慕临封的关系,他们以为所收的那笔钱是祈长林给他们的赔偿,所以,就算把他们带到祈豫面前,她也不会相信的,反倒会认为我是特地找了人来栽赃慕临封,慕临封可真够狠的,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倒用他的烂命给我摆了一道。”
“那你可惨了,没有证据,大嫂又这么恨你,她不会相信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卓琛又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感觉在喉咙间散开,吞下去后又觉得苦涩无比。
卓曜也拿起杯子同他干了一杯,似乎十分同情他现在的处境。
“祈长林的案子已经办得差不多了,由之前的蓄意伤人改判为过失伤人,不久就能放出来。其实祈长林的这个案子要改判没那么难,慕临封就是为了让祈豫一直有求于他才迟迟不肯去办,只要祈长林还在监狱里,他就有把握让祈豫对他感激不尽。”
“大哥,你为大嫂做了这么多,可惜她并不领情。”
“在她眼里,我就是个杀人犯罢了。”卓琛同他碰了下杯子,“你和顾文卿不是要订婚了吗,准备的怎么样?”
卓曜目光忽闪了两下,脑海里掠过的不是顾文卿,而是另一张更加清秀的脸,于是敷衍道:“再说吧。”
“对了,祈长林要出狱这件事,你还没让大嫂知道吧?”
“本来是要告诉她的,可我现在正生气,不告诉她了,等出狱了再说,我不痛快她也别想痛快。”
卓曜笑着揶揄:“大哥,你平时挺成熟的,怎么现在跟个小孩儿似的,大老爷们的,还把生气这种事挂在嘴边。”
“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卓琛也是气笑了。
卓曜走后,卓琛上楼经过祈豫的房门前,为自己刚才动手打她,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可他大男人的尊严让他不想拉下脸面来道歉,犹豫矛盾了再三,他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房间。
半夜,外面下起了雨,雷声交织着闪电。
卓琛被一个闷雷惊醒,感觉窗帘在动,潮湿的阴冷缠绕周围。
他发现窗户没关,急忙起身去关窗。
雨下得很大,他无意往外面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祈豫一个人站在雨里,双手合在一起,头仰着,雨水便顺着她的脸淌了下来,雨太大,她的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卓琛衣服都来不及穿,急三火四的就跑了出去。
她的身上早就湿透了,手脚冰凉刺骨,可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嘴里念念自语。
“祈豫,你疯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呢。”
她像是根本听不见,一直仰望着漫天的大雨,虽然被淋得狼狈,可脸上却挂着笑。
“临封最喜欢下雨天了,他说下雨的时候可以听见内心深处的声音,你听,是临封在同我说话呢,他说他很想我,他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他。”
卓琛瞬间也被淋透了,他冷眼看着这个在大雨中自言自语的女人,心房痛得揪了起来。
因为下雨天所以就想念慕临封,那么什么时候,她才会想起他。
“要疯回去疯。”卓琛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抱了起来。
刘婶听见声音迎了出来,她出来的仓促,身上只穿了睡衣,看到淋成落汤鸡的两个人,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夫人,怎么会弄成这样?”
卓琛抱着还在反抗的祈豫,丢下一句话:“去把医生叫来。”
“好好,我这就去。”刘婶匆忙去打电话了,联系好了医生又去厨房熬了驱寒的姜汤。
姜汤刚熬到一半儿,她就听见楼上传来噼噼啪啪砸东西的声音,其中还隐约夹着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尖叫。
她叹了口气,将火调小了一些。
没有人比她更多的见证了这两人之间的一路坎坷,一个不爱,一个强爱,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医生赶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吵,他站在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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