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振翊在来晋王府的路上愤怒欲狂,但是在见到崔可茵的一刹那,立刻冷静下来。她身怀六甲,切切不可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姜氏对夫君寄予厚望,以为他定有妙法让太后收回的赐婚。可是从在晋王府门口遇上,,到水沸,到茶香在室内弥漫,他都没有任何话语,不由急了:“老爷,你倒是给个主意啊。”
崔振翊看着崔可茵,道:“这事,不是晋王的错,你不要和他斗气。”
若是侧妃还没有进门,夫妻俩先闹起来,就中了太后的计了。
崔可茵用沸水烫杯,烫好了杯,抬头道:“我不会的。刚才内侍来禀,王爷进宫谢恩去了。我想,他不会心甘情愿接受姚惠冬的。”
如果他愿意,早就接受了,何必等到现在?
姜氏骂姚惠冬:“真是狐媚子、骚蹄子,不是说已经定了亲吗?既然定了亲,太后如何能再把她赐给别人?”
先前听说姚惠冬坏了名声,姚侍郎不得已,把她许给一个秀才。之后她深居简出,名缓圈中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么个人,大家都渐渐淡忘了她。没想到她又冒了出来,还是以如此高调的方式。能得太后赐婚,可是天大的荣耀。周恒贵为亲王,又岂是一个出身寒门的秀才可比?
崔振翊叹道:“据姚侍郎说,临出嫁前一天,她上吊自尽,好在丫鬟发现及时,救了回来。因此,那门亲才作罢。这几个月,她一直住在乡下田庄。”
什么上吊被救下,完全是托辞。崔可茵道:“想必太后早有主意。”
姜氏却恨恨地道:“怎么没死!”
崔振翊道:“可茵占着正妃的名份,就让她进门又如何?”
他也没办法。皇帝的圣旨到内阁,内阁不同意,有权封回。现在太后不按游戏规则走,直接颁旨。造成既成事实。皇帝都是君无戏言,哪有颁出的圣旨还退回去的道理?
姜氏急叫:“老爷!”
这样的骚蹄子,能让她进门么?
崔可茵颌首道:“大伯父的意思我明白了。”
占着正妃的名份,就能玩死她了。可是一想到周恒的温柔小意。英伟雄姿,她的心还是一阵一阵地痛。
崔振翊见她不吵不闹,还能淡定从容坐在这儿泡茶,心里暗赞,道:“姚侍郎为人卑鄙。以为搭上晋王仕途会更进一步,想来他的女儿也不是什么淑女,你不用对她客气。”
这时候埋怨当初不听他劝之类的话于事无补,只能尽力相劝了。
崔可茵道:“大伯父放心,姚惠冬这个人,我心里有数。”
姜氏悔青了肠子,道:“当日我受姚夫人迷惑,让那骚蹄子与可茵交往,实是犯了大错。”
谁想到她竟会觊觎手帕交的夫婿呢。
崔可茵道:“大伯母,过去的事。不要再说。”
不就是非要嫁给周恒吗?那就让她嫁好了,且看她能不能在自己手底下讨了好去。崔可茵唇边噙了一丝冷笑。
就在这时,绿莹进来禀报:“姚小姐在府门外求见。”
姜氏怒道:“她还有脸来!”
“大伯母稍安勿躁。请她花厅用茶吧。”崔可茵示意姜氏别生气,再对绿莹吩咐道。
绿莹领命下去,崔振翊对崔可茵露出赞许的神色,道:“这样就对了。乱发脾气只会坏事,凡事只有谋定而后动,才能占先机。”
姜氏气道:“老爷这是说妾乱发脾气吗?”
崔振翊颇为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侧妃可不是一般的姬妾,那是要上皇家玉碟的。”姜氏愤愤然。
崔振翊安抚她:“知道。知道。”
要不然,他为何会对姚侍郎摔了脸?唉,他早就说这门亲事结不得。
崔可茵故意把姚惠冬晾在花厅一个时辰,还没见她的意思。
姚惠冬比以前略瘦了些。安安静静坐着。她的丫鬟清秋不愤道:“小姐本来就不该来,那崔氏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先与晋王成亲,占着嫡妻的名份罢了。”
姚惠冬瞟了清秋一眼,道:“为何京城淑女那么多,唯有她能占着晋王正妃的名份?李秀秀先予她爱慕晋王,最后还是让她成了晋王妃。你知道为什么吗?”
清秋摇头。
姚惠冬勾了勾唇角。不说话了。
清秋急问:“小姐,为什么呀?”
“说了你也不懂。”姚惠冬道。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到杏林胡同到得勤,与崔可茵来往密切。崔可茵脸上总是淡淡的,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当她听说皇帝赐婚,坏了祖宗成法,把三品大员的侄女许给晋王时,大吃一惊。当时,她就怀疑两人通款曲。到现在她还是这么认为,不过是没有证据罢了。
绿莹恼她居心不良,让人引她到前院花厅。只有极不受待见的客人才会引来这里。在这里坐了半天,不要说茶水点心,一个内侍都没见着。
清秋站了半天,越站越冷,抱怨道:“晋王府那么大,怎么连个人都没有?也没人来烧个炭盆。小姐,你冷吗?”
姚惠冬自然是冷的,只是明知崔可茵给她下马威,只好受着。
又过了一刻钟,清秋实在冷得受不了,道:“奴婢去瞧瞧能不能找到人。”
她刚走出院子,便见远处一行人过去,当先一人,看服饰却是周恒。
“小姐小姐,晋王回府了。”她急冲冲跑回花厅道。
是不是去追他,跟他说上几句话?
姚惠冬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我成为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