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祥瑞等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周祥瑞笑道:“六个多月怕什么,上次打了一个七八个月的,照样没事。”
农妇本来脸有得色,一听此言,转身又跑。
周祥瑞等人自然拔腿就追,赵长城喊道:“别跑周主任,别追太狠,小心出人命。”
周祥瑞闻言笑道:“赵书记,她们都是田垅里跑惯的人,摔不死她们也得,她能跑哪里去?还不是回家躲着?我们慢慢走,她跑不远兄弟们,悠着点。”
众人哄然答应。
赵长城看着这帮子后生小子,不由得纳闷,计生办这个同妇女同志打交道的部门,怎么全是男同志,上次去开会,下面坐着不少女同志啊,怎么不派她们下来?
众人远远地跟着农妇,既不跟太紧,也不让她脱离视线。
农妇真的直奔家里,一进去就反锁了房门,一边拍着兄口喘气,一边打发大女儿从后门出去,通知在田里做事的丈夫,又打发小女儿去通知亲朋好友。
赵长城等人来到她家门外,有人就上前敲门,里面没有反应。
赵长城四周瞅了瞅,问道:“周主任,这家是什么情况?”
周祥瑞回道:“唉,生了两个女儿,大的七岁了,也没送她上学,小的五岁。已经打过两胎了,这次一定是在外地怀上,隐瞒着怀到这么大,以为就没事了,幸亏被我们看见了,不然还真要被她躲过去了。”
赵长城眉头深锁,被他那句“也没送她上学”所触动,思索道:“教育问题,不单单是教育问题啊。”
周祥瑞以为赵长城是不满意他们计生办的工作呢,便有些慌神,都说这新来的赵长城,外表温文尔雅,实则精明厉害,刚刚上任,就将王一冬打趴下,牢牢掌抓住了明水的党政大权。他不会对计生办有什么意见吧?
赵长城问道:“像这样的人家,明水有多少?”
周祥瑞想了一会才回答:“怕有几十家吧。这种大超生户,每个村都有那么几家。”
赵长城很生气地道:“几十家?三十家?九十家?你们工作能不能细致点,具体点?”
周祥瑞一慌神,脑门就冒汗水:“赵书记,这个……我回去后一定统计好,给你个确信。是我业务没做好,该罚。”
赵长城摇摇头道:“你回去,写份报告给我。走吧,去她家看看,记着,不要再吓到她。我们办事,要讲究方法,不能一味胡来。”
周祥瑞连连点头,领着赵长城等人,来到周清家门口,使劲擂门,一边大喊:“喂,周清家的,快开门,躲不是办法,你打开门,我们有事好商量嘛”
周清家的在屋里答道:“你休想骗我,上次你们说是带我去体检,结果一到镇医院,马上就给我流了产,这次我再不会上当受骗了”
周祥瑞等人轮流在外面打口水战,但周清家的这次还真学乖了,愣是不开门,初始还回答几句,后面干脆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大半个小时下来,毫无办法。
李小慧早拉着赵长城到屋檐下歇凉去了,又从老乡家里搬来一条板凳,两人合着坐了,看着这边。
计生办几个人可就惨了,在炎炎烈日下,喊得嗓子冒烟,偏又不敢偷懒。
其中一个瘦小的就向周祥瑞使眼色:“头儿,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去找两根竹竿来,戳她家屋,保准她立马就窜出来了。”
周祥瑞舔了舔发裂的嘴唇,没好声气地道:“瘦猴,你以为我不想?”眼角向后面牵了牵,示意后面坐着赵长城呢:“有他在,能由得我们胡来?”
瘦猴挠头道:“又不是他做事,他懂个屁。这事还得依我们的老规矩办,他一介书生,哪里懂农村里这档子事?”
周祥瑞望望火红的太阳,看看四周无精打采瞅热闹的乡亲,又偷偷瞄了一眼悠然自得正与李小慧交谈甚欢的赵长城,狠声道:“去找竹竿。”
瘦猴正等着这句话呢,乐哈道:“早这般做,不早完事了你们两个,跟我走”点了两个人,快步离场。
赵长城正与李小慧商量,等这边事了,就记,你真要去山区啊?凤凰山我没去过,只是听人说过,里面的路特别难走,全是山石子路,咯得脚板生痛。山区大,人烟稀,还有猛兽呢。”
赵长城笑道:“有猛兽好啊,若能抓上一只野生的老虎,我们就可以在明水建半个动物园了。”
李小慧呶嘴道:“一只动物就想建动物园?你真以为老虎这般稀罕啊?绝对没人来看。”
赵长城哈哈笑道:“所以只能建半个动物园啊,另外一半,还得找一只母老虎来坐镇。”
李小慧好奇地道:“你去哪里找母老虎呢?”
赵长城笑而不答,被李小慧逼问两句,便笑:“不用找,你往那里一站,自然就有人来看了。”
李小慧一怔,马上反应过来,捶他道:“你绕弯儿骂我呢,我哪点像母老虎啊?我对你凶过吗。”
赵长城连忙求饶道:“说个笑话嘛,不要当真。嗯,他们这般劝导,只怕尽是无用功,人家才不会跟他们理论呢,得想个法子才行。”
李小慧笑道:“你放心,他们有得是办法,你看,好戏来了。”
赵长城看到刚才离开的瘦猴三人,一人扛了一根长长的竹竿,走了过来。
周祥瑞叉着腰,指挥着:“乡亲们,都让让,小心别伤着人了。”
围观群众一见这架式,便知是要拆屋子了,不但不散开,反而一哄而上,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