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么大的面子给了赵长城,赵长城应该知足了吧?不说感动得热泪盈眶,起码也要说几句场面话,揭过这个梁子吧?
谁料赵长城只是淡淡一笑,脸上波澜不惊的道:“丁司令,你错了。你今天冲撞的不是我赵长城个人,因为你那个没有家教的孩子,你兴师动众,扰乱了临沂县委的正常工作,你用军车堵塞交通,造成市民出行不便。。”
丁振生铁青着脸,双手握成拳头,按他的脾气,恨不能狠狠揍这装逼的赵长城一顿。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摆什么大道理,还抬出党委和军委来,吓唬谁呢?
聂政委心想要糟,这个丁振生,火性难改,只怕要不顾一切的发作了。他身为政委,做的就是思想工作,如果丁振生闯出祸事来,他这个政委也难辞其咎,连忙拉了拉丁振生的胳膊,说道:“老丁啊,我可要说你几句。你今天的做法,确实过火了,回去之后,我建议你写份检查,主动向上级党委和军委自请处分。”
丁振生缓缓松开了五指,咬牙说道:“好,这份检查,我写。”
军分区到临沂县并不远,伍团长得了命令,开起车来跟飞也似的,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丁玉俊下了车,只见一溜军车堵在县委大门外,门口更是挤满了人,一见这气势,暗自得意。心想赵长城这一个小小的副县长,你得瑟个啥呢?我老子可是手握兵权的一方大将,随便派几个兵,就可以把你灭了。
大门被人堵了,丁玉俊扯开嗓子大喊道:“不相干的人都让让。老爸,赵?先给我吊起来,我来打他。”
堵在门口的都是彭根生等职工,一听这个小白脸说要打赵长城,知道他就是那个犯事的丁玉俊了,大家都让开一条路来,等丁玉俊大摇大摆的进了包围,人群哗的围拢起来,每个人都伸出脚来猛踢丁玉俊。
他们并没有动手,丁玉俊也看不到是谁打了自己,只是一阵哎哟哎哟的乱叫,伍团长护着他,挤了进去。
丁玉俊捂住脑袋,进了大院子,松开一口气,大骂道:“哪个龟孙子打你大爷我呢?有种你给我站出来,我叫我爸崩了你。”
一句话刚说完,猛听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不知死活的兔崽子,我先崩了你。”
丁玉俊抬眼一瞧,只见父亲铁青着脸站在面前,刚喊了一声“爸”丁振生抡起拳头,没头没脑的打了下来,恰似落了一阵冰雹,打得丁玉俊跳起脚来,在院子里乱跑。
丁振生追着他,一把扯住他衣领,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丁玉俊踢翻了,也不管他痛不痛,拉着他胳膊,用力拖将过来,扔在赵长城面前,吼道:“不长进的畜生,跟我跪好了!
丁玉俊哎唷一声,扑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嚎叫:“爸,你疯了,你怎么打起我来了?”
丁振生喘着粗气,热气从他嘴里喷出来,遇到冷空气,变成了一片白白的水雾,他指着丁玉俊道:“打的就是你这个畜生跪好了。自从你五岁上死了娘,我就从来没有好好教育过你,今天我非一次性补回来不可,小小年纪不学好,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
田青见事情突变,也走过来看热闹,看到赵长城表情平静如水,只是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心想赵县长真是高深莫测,早上见到这么多兵来抓他,他是这副表情,现在人家跪在地上求他,他还是这幅表情,让人捉抹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丁玉俊只是哀嚎,双手抱住头,声嘶力竭的大喊:“爸你怎么了?你打错人了,赵长城在那边呢。”
“我打的就是你。”丁振生抬起脚,一脚踹了过去,踢在他背部:“给我跪好了,赵长城同志什么时候原谅了你,你再起来。”
沈丹红等人见他下手很重,每一下都能听到很大声,数脚下去,丁玉俊嘴角就渗出了鲜血,众人看得都是暗暗吃惊。这个丁振生,真是下得了狠手啊。
沈丹红皱着眉,既不劝阻,也不说话,只在旁边袖手旁观,这出戏变化得太快,快得让他还没有消化过来。
丁家的势力虽然大部分在军队,但地方上也有很多丁老爷子的门生故吏,权势不可谓不大,真要动一个副县长,不是什么大事情。这是丁振生如此嚣张的原因,也正是沈丹红宁肯面子受辱,也要帮着丁家的原因。
在这个强者的世界,只有靠权势说话。
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几千年来,世人都爱嫌贫爱富,攀权附贵。试看诸多古史典籍,其中多少人情冷暖,几多世态炎凉?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世界总是在辨证的轮回变化,丁振生和赵长城这次的转换更加快速前一分钟,丁振生还牛气冲天,后一分钟,却又俯伏在地。
丁振生丝毫不理会别人的看法和态度,只是打着自己的儿子,一边察看着赵长城的反应。
这时,赵长城的电话响了起来,赵长城拿出手机来,接听了。
里面传来马君略含担忧的甜美声音:“赵长城,你那边没事吧?我一直担心你呢,现在下班了,我就打电话过来问问。”
赵长城道:“我没事。你呢,没有感冒吧。”
“没有,有你的身体温暖我,我怎么会感冒呢?你那边怎么这么吵,还有人在哭呢。”
“呵呵,我在看节目呢。”
“心情这么好?还有心思看电视?昨天一晚上没睡,你不补个觉?”
“嗯,看完这个节目我就去睡一觉。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