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白琅眼皮都不抬。
“你为什么不试试和她们亲近?”
“怎么亲近?”白琅起身,从帐中垫褥下抽一本册子甩在他面前:“这样吗?”
少年只觉颜面火辣,被白琅发现的正是他私藏的春丨宫册子,但此刻总不好服软,便硬着头皮道:“男女之事,原本便是天道公理……”
“便是再饥饿,也不能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口中送。”白琅挑挑眉,道:“你且想想,若是那些人怀了你的骨血,后悔可还来得及?”
少年面色一僵,看着他转身到后头睡觉去了。
后来他官越做越大,旁人看他也益发觉得奇怪。直至被调回京中议亲,尚且有他不能人事的传言,巴巴从万里之遥的边疆跟了回去。
白琅心底下想要的,其实是个温柔贤淑的内人,模样最好也不要差。如是,被夫婿欺负却只能回娘家哭的秦念,那时候还颇得了他几分同情怜悯。
然而万分不幸,他看走眼了。这是个能将丈夫软禁起来的人,是能告发丈夫谋反的人,是能一刀将已然成了前夫的人给捅死的人。
蛇蝎美人。
而更加不幸的是,这蛇蝎美人看上他了。
这不是如那一回一般一个耳光能够解决的事儿,秦念是翼国公的女儿,若是得罪了翼国公府,他也不大方便接着做将军了。
思前想后,能推掉这桩婚事的最好法子,便是娶另一个人。只可惜彼时他看见徐家三娘,心性立时便转了。
徐三娘长得当真很像他对女子不灭阴影的来源……那个挨了他一掌的军丨妓,望着他的神色竟然和当下的“官家嫡女”没什么差异。
与其娶一个看到个俊美郎君便心旌摇曳的,不如娶一个面若冰霜对谁都不动心的。他是将军,若是他的夫人心思如此易动,岂不是给自己找着不痛快?
左右他要的也不过是个夫人,不是情缠心依生死不离的卿卿。
虽然秦念是可怕了些,但到底还是个美人儿的。他若是能做个好夫婿,或许这美人儿也不至于对他也这般无情。
更何况他还背过她。她在他背上因为失血而昏睡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瘫在他身上,那是他第一回和女子如此接近——她的发丝在他颈后摩挲,痒痒的。
那是个女人啊,和陌生的男人这样接近怎么像话……
但秦念不像话何止这一回。订了婚,她便能追他到落凤郡去,美人戎装是好看,但这般胡闹的劲头却也让他生了退婚的打算。
直到他在那个明月夜,在她怀里醒来。秦念面上满是担忧地抱着他,稍远的地方是吞吃尸体的豺狼……她怕么?他不知道,但她确是在那里陪着他了,若不是她在,或许还不曾死掉的他也会成了豺狼野狗的口中之物。
而她在看到他醒来之时,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把将他推到了地上。那一刻他方才明白自己倚靠的那一处柔软是什么。
是尴尬,是龃龉,可她还敢在他的马背上睡着。
她大概一直是信任他的,他不知道这般信任从何而来,但所幸他从不曾辜负过她。
以夫君的身份,他不曾负她,而很久很久之后,这一份不负,便不仅是因了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了。
她是他心头的明珠,她是乖顺也好,是胡闹也好,都是他的卿卿,他的阿念。
再很久之后,昔日那名被白琅揭了短的同袍来访,叹一句:“当初只道白郎不能人事,如今看来仍然存疑——何不纳妾收婢,莫不是秦夫人悍妒?”
白琅回以一句:“容色才德悉皆不若内人好,收来何益?”
“便不想尝尝新鲜?”
“若不饥饿,更不必脏的臭的都往口中送……”白琅道。这话许多年前他说过一遍了,还好,如今再说还能将故友逼得面皮紫涨,尴尬不堪,效果依旧不坏。
作者有话要说:我简直不能更鱼唇了!!!
昨天放了存稿箱没有设置发表时间!简直了……
顺便安利一下我的新坑!古穿,而且我保证这次再不坑女主了!
论奇葩处理的若干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