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脸埋在他膝上,许久方抬头,咬牙切齿道:“你敢殉国,我就不接你回来。”
白琅哭笑不得,事到如今,哪儿还由得他理智地“说实话”?说不得也只能点点头,应了秦念的脾气,道:“我一定保重——然而如今还没有战事,你想这些作甚?”
秦念怔了怔,道:“也不知是谁说,娶我是因了为国捐躯之时可以不必挂念的。”
白琅面上无可奈何的笑意有一瞬的僵死,之后却叹了口气,道:“怎会不牵挂的。但愿我有命,能陪你终老白首——好了,莫哭了。”
秦念这才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她在白琅面前,故意便不想要那矜持有礼的模样,亦不知道是不是他方才言语微地触了她的心事……
他不愿要太过贤德的夫人而选了她,或许亦是退而求其次。正室的面貌,自然是比不得德行重要的。但他这般人,无法在意性命,一日笑便是一日好,而正巧她心性顽强,正巧她容色娇艳,正巧她将门出身更适合做将军夫人……于是便是她了。
倘若他有信心能平和过一世,只怕当初便选了徐三娘,又或者是哪一位高门出身久有雅名的小娘子去求亲。便是再欢喜她生得好看,也未必会要她做内人。
但无论他从前是怎样的念头才将聘礼抬去了翼国公府,如今他都是她的人。
直至这一刻,秦念方觉得自己果然和旁的女子有些不同……人家总是要将终身寄托给郎君的,她却是要独霸郎君的终身的。
白琅既然娶了她,她便要他心里头一世都只有她。千般手段在所不惜,这郎君是她的。谁都别想将属她的宠爱分走。她要他和她好生过一世!不许他和别的女子好,更不许他早早离开她。
这一份决心,才当得起他那一句“这样勇敢”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