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我揭发了徐采女表里不一,所以恨上我了,才……”秦念卖了个痴,问道。
“据说,原是想驳了翼国公府的颜面的。”皇帝道:“却不料下手之人多言语,牵连出这些是非来。”
秦念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冷笑。
急着给人定罪,也不该将什么毛病都往人头上栽,以致露了破绽吧!以昨夜朝露的言语推断,那些人说洛下音是真的,可当着朝露的面说什么要猥亵天眷,却必然不可能。若没有这份子妄言,怎能推断指使的人有心谋反?
看来出事儿前她对皇帝的猜测还真没错——踩徐才人,不过是因为想要压她父亲一头,至于这谋反案,不过是赶到了正准的时候,于是反不反都不过是审讯的官员一张嘴罢了。
外头的武官与皇帝,却有哪个人知晓昨夜将军府里折腾的详情?便有人道:“徐望枢食君禄而不忠,现下便当抓捕治罪!”
这一句想来是说到了皇帝的心坎子上:“是了。此事既然由他派人谋害翼国公府千金而起,便由翼国公来主持此事,可好?”
秦念心头猛地一跳,她很想叫阿爷不要沾手——这很可能是一桩冤案!
徐家倒霉,她自然乐见其成。可将自己家也牵惹进去,便很是不妥了!此时皇帝是要将徐望枢一家踩到底,想来捕风捉影治罪的事儿定不会少,譬如这“谋反”,十之*便是没有影子的事儿。
阿爷若是查出了真相,便是不给皇帝颜面。若是查不出真相,今后叫人捅出来,那也不失为一桩罪过啊。
然而她此刻,总不能跳出来道“孩儿不在意自个儿性命也不在意江山谁属只求阿爷别多事儿”吧?
正是心中着急的时候,翼国公秦云衡却道:“圣人有旨,臣不敢不从。然而目下情势,臣却不敢深查。”
“哦?”皇帝一怔,道:“为何?”
“圣人明鉴,徐尚书不过是个正三品的官员,家世更是全无可圈点之处。这样的人便是有不臣之心,又哪儿有底气谋反?莫不是……背后另有人吧?再者世上人多捧高踩低,如今徐望枢正是被圣人亲口指认的谋反之人,想来许多人都极乐意为此寻些证据。而若仓忙定罪,这些证据未必来得及一一查实,今后难免有人闲言碎语,污了圣人的英名。”
皇帝默然不言,秦念听得阿爷这一番话,原本便有些忐忑,至此不由伸手牵了阿姊的衣袖。
“再者……若果然给徐望枢定了谋反大罪,处置了,而他背后若果然还另有旁人,纵了真凶,秦某岂不愧对社稷君王?”
他这一番话,尽数将自己可能沾惹的不是都挑了出来,摆在了皇帝面前。
“翼国公尽管去查。”皇帝终于开口,道:“不管查到什么,不管查到谁——追究到底,绝不手软。”
秦念听得分明,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她不知阿爷与皇帝是不是商量好了才有这样的对话,但如今,可能“指使”徐尚书去谋反的大人物,还能有谁呢?
说到底,这一竿子要将广平王和徐尚书都捅下来——于阿爷来说,到底还是对自己女孩儿深恨入骨的广平王更可怕些吧?
只不知徐尚书哪里开罪了皇帝,被这么盯着,便是没有这一桩劫案,也迟早是要出事儿的。那些个边关戍守的将军们不是都返京告状,还偏生都拿着徐尚书唆使他们造反的书信么?从边关回来,可不是三天之内能做到的事儿。?++
这也是一局棋,伺机发动。只是如今发动得快了些,可棋路却是依旧的。
秦念在心里头冷笑,她还是被人算在了棋局里啊。只是这一局棋,却不止是两个人在下——这并不是黑子与白子的角力,还有旁的目光狼顾鹰伺。
她的家族,算是黑白子之外的力量么?秦念始终认为自己的父兄夫君都是真真的忠臣,可到了这种时候……
便是忠臣,也要多生几个心眼。若是蠢而忠那般,未必便不会因蠢致死。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三更真是作死啊……作死啊!
吐血睡觉去了。
顺便明天还是日更啊,周五可能更不了,周六尽量更新……周日如果可以是双更补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