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斯特身体的原因,所以,他们只能在纽约暂时住下来,而保罗开始为他调理身体。
“怎么样?”罗宁乘着斯特睡着,才敢询问保罗。
保罗摇摇头,不太乐观,“病情已经进入了不可逆性损害,不过,只要保养的好,半年应该没有大问题。”
“半年?”罗宁喃喃自语,半晌,她抓住了保罗的手,“你救救他,他还那么年轻。你想想办法呀!”
“你以为我不想吗?”保罗苦笑,治不好斯特,他也就离死不远了,他怎么会不尽心?
“真的……没有办法吗?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罗宁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有点沮丧,伤心。
保罗倒来了兴趣,他回头瞥了床上的斯特一眼,悄声问,“你喜欢他?”
罗宁点点头。
“那爱他吗?”保罗看着床上的斯特轻微地动了一下,笑笑,却还是问出口。
罗宁沉默。
“想清楚,跟着他没有前途的。”保罗的话糙理不糙,说这话也是因为她是老婆的闺蜜。
“我们之间……比较单纯。”罗宁小心措辞,“他对我来说,是依靠,是信任。我对他来说,也许是他未泯的良心中的一点柔软。我需要他的精神支持,他需要我的心灵慰藉,我们之间就是这么的简单。”
“真的那么简单?”保罗狐疑地看着床上,对着罗宁使了个眼色,而后吹着口哨出去了。
斯特没睡?罗宁惊讶之余,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还好,没有什么刺激人的地方。她慢慢地走过去,揭开那薄被,呵!还装睡呢!
罗宁的手轻轻滑向他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高挺的鼻子,接近无色的唇,一路向下,微隆的喉结,在那里轻轻转了一下,却听见他的呼吸瞬间加重。
“睡着了?真好!我早就想拍一张裸照作纪念了。来,咱脱了!”说着,罗宁的手按住了那锁骨旁的扣子,不动。
斯特如卷帘一样的长睫毛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他的手压住了罗宁的手,不放。
“松开。”虽说是玩笑,罗宁也知道过了。
“给你看。”斯特的声音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怎的,异常沙哑。罗宁的脸立刻像一只猴屁股。
“怎么没睡?我明明看见护士用了助眠的药。”罗宁吓得赶紧岔开话题。
“用多了,我对那药已经免疫了。”
“你一直都是醒着的?”罗宁看着他的脸,神色凝重,“你对自己以后的生活有什么规划?”
斯特半垂下眼脸,吐出两个字,“等死。”
“不要这样悲观。”
“难道可以不死吗?”斯特呲笑出声,“其实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罗宁早看透生死,和他说话也直接了当,“你有心愿吗?”
“有。”
“是什么?”
斯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罗宁,“我想你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惊讶中。
“怎么,不愿意?”斯特的眼中带着浓重的失望,“其实,我只是找不到人陪,刚好又看你顺眼而已!”
“……”心疼中。
“其实,我也不是很稀罕你,就是觉得你还不错,挺对我的胃口的。”
“……”决定中。
“算了,我自己走完这一程,还清静。”
罗宁笑笑,却是那么的难受,“我想,我是愿意的。”
这一次轮到斯特迟疑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只要和我扯上关系,就会有很多的麻烦。”
“我不怕,我刚才就在考虑这件事。”罗宁慢慢地说,“我陪着你,你负责避免你大哥骚扰我。”
斯特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半晌,他问,“我们一起回大学上课!我们就留在纽约好不好?”
“算了,我听你的保镖说,你都是硕士了,哪里还需要把时间浪费在学校?不如,你有空就教教我,我还没有复学呢!”罗宁可怜兮兮地说。
斯特只是笑笑,“好,你陪着我,我陪着你,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互相照顾。”
罗宁很慎重地在斯特的额头印下一个浅吻,“这是保证的印章,我盖上了。”
…………
秦默不在,他现在正在接收元战的指令,不,是命令。
“听到没有?听到请复述命令。”元战的口气很急切,他还有几个小时就到纽约了。
秦默的脸上全是挣扎的痛苦,“我想问……为什么?”
“你只有接受任务,没有资格问为什么!”
秦默艰难地回应了一声,拔下耳机,狠狠地掼在地上,喘着粗气,眼中全是内疚。
…………
入夜,霍东来到了罗宁所住的酒店,径直进了罗宁的房间等候。房间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可以看出这间房并没有人住过,可是罗宁的行李却真真切切地搁在橱柜里。
手表指针,夜里三点。
元战站在楼下,拨打了霍东的手机,“少爷,您不要等了,罗小姐不回房间睡的。”
霍东只是拿着手机,没有说话。
“我刚才找了秦默,他说自从入住希尔顿,罗小姐都在那个格雷科先生房间里睡,这间房一直空着。”元战昧着心说。
终于,霍东开口了,“是吗?”
“秦默现在已经过来了,您要亲自问吗?”
霍东寒冰一样的眼睛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想要找出罗宁的痕迹,可是……没有,罗宁没有在这里留下一点痕迹。
楼下宽大的奔驰suv中,秦默额头上的汗一直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