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问清楚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人群走动的声音,其间她清晰地听见漠正安宣驾的声音。
不好!
漠潇看着面前仍然昏昏沉沉的漠如慕,难道皇叔听见了姑妈刚才的哭喊?
事不宜迟,漠潇直觉不能让宇容宣看到漠如慕现在的样子。当下打定主意,将渐渐平息的漠如慕扶到里间床上躺下。拉过鸳鸯刺绣锦被给她盖上。
俯身到漠如慕耳边,小声地说:“姑妈,潇儿求你,待会儿皇叔进来的时候不要说话。”
漠如慕的眼轻轻合上,同时,宇容宣走进了殿内。
漠潇退出房间,躬身朝宇容宣施礼。他示意漠潇站起。
“芜潇,如慕怎么了?”
龙睛紧紧锁住静静躺在床上的漠如慕,见她紧闭着双眼,出声询问漠潇。
“姑妈今日身子有些乏,便早些时候歇下了。”
漠潇低垂着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床上的漠如慕。看见在宇容宣说话的时候,她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心里更是坚定了那个想法——等到适当的时候,她一定会向她问清楚,今日她情绪激动时说的是什么。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譬如她父亲的死。
“正安,你们退下。”
摒退了随行的太监宫女,宇容宣饱含歉意地看着漠如慕。
“这些日子,也是我疏忽了···芜潇,你且和廷越一起退下,让我在这里照顾她。”
这时,漠潇才注意到廷越也在屋里,想是和宇容宣一同进来的。
“是。”
见宇容宣走进内室,漠潇轻叹一声,和廷越一起出了殿门。
两人离开后,承玉宫突然显得冷清起来,宇容宣坐在床头处,无限深情地注视着安静时如一朵脆弱牡丹的漠如慕,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哥···哥,别丢下我······不会的,不会······是为你报仇······”
听着漠如慕哀求、痛苦的梦呓,宇容宣眉宇敛紧,满是伤痛地闭上双眼,左手紧握成拳。
再睁开时,眼里平静一片······
出了承玉宫的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在鹅卵石铺成的石径上,漠潇犹豫再三,终是准备问清情况。
“皇叔他···”
“我们经过承玉宫的时候,听见了哭声。”
廷越似是知道她想问些什么,于是停住脚步,静静地等待下。
“那我刚才说的,皇叔会不会——”
“潇儿,”,廷越眼含深意地看着有些慌乱的漠潇,“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可是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
“你还有我!”
一句话掷地有声,廷越牢牢握住漠潇的肩,黑眸坚定地凝视着她。漠潇顿时说不出话来。
也许是察觉到了漠潇的不同,廷越迅速松开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视线望向虚无的某处。
接着漠潇听见他用不像自己的声音说,“你还有昊澜,还有父皇,还有绿映,还有廷臻,还有、还有很多很多关心你的人······”
说到最后,可能他自己也察觉到不对,声音变得不确定起来。
漠潇从未见过傻得如此可爱的他,一时间不觉轻笑出声,忘却了之前积累的一切焦虑不安。
听到漠潇吃吃的笑声,廷越白皙光洁的俊脸突然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僵硬地说:“我,我要去找昊澜,他,他向我讨教经书······”
等不及说完,就调头朝前走去,活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更是让漠潇忍俊不禁。
“廷越,你难道忘了昊澜最讨厌的就是古板的经书吗?还有,你走错方向了!”
笑看着前面略显匆忙的背影,漠潇好心地‘提醒’。
只见前方修长的身影一顿,如同僵化了一般。
少年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上空,久久不绝。
夕阳伴着最后一丝光影落下,斜影将地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三月初三,拂春节。
天还未亮,大周的少女们就起床梳妆,少女们都穿着最美的裙子,画着最美的妆。未过申时,便在家人或丫鬟的陪同下前往位于皇宫郊外北端的拂春湖,祈祷一段美好的姻缘。
拂春节,本事在一年新春之初祈佑国家风调雨顺的节日。因其多为年轻人参加,后来渐渐演变成求姻缘的节日。
每年三月初三,春回大地,乍暖还寒之时,成群结队的年轻男女涌向拂春湖。在那里采集清晨最清澈、最纯粹的晨露,意为朝拜纯洁神圣的姻缘之神。
宫门刚刚开启,两个人影快速跑出,一粉一青在晨雾中朦胧又炫目。
漠潇来着明显没睡醒的昊澜一路向北跑着,间或停下扯一扯昊澜的衣袖。
“潇潇,好妹妹,姑奶奶!你一大早把我叫醒干什么?我第二个梦才刚刚开始,就被你拉着跑。
你看!我腰带都没系上。”
昊澜低头看着空荡荡的腰间,不禁向漠潇抱怨。
“什么!”
漠潇突然停住,后面的昊澜一个控制不住往漠潇身上撞去,顿时鼻血如注。
不可置信地摸了摸鼻下的温热,待看见手上沾染的猩红时,昊澜如遭雷劈。
漠潇把惊讶的最合上,眼神飘忽不定。
“那个,昊哥哥,我。呵呵,你没事儿?”
“没事儿!?你看我像没事儿的人吗?!”
平地惊雷一声吼,漠潇忙捂住耳朵。
“我怎么知道你会撞上来,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