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母面色一怔,看见女儿歇斯底里的一面。终于了解到她的崩溃,洛心妍是不肯承认薛振东的死。她一直坚信,薛振东活着。可是世上,光有坚信有什么用……洛母将她抱住,两母女抱头痛哭:“妈也是为了你想……看着你一个女人承受这么多……妈也是为你难受……妈真的心疼你……”
“我知道。”洛心妍泪眼朦胧,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可是再怎么样,我都会好好活下去。会让振东回来找我,会让他知道,我很勇敢,很勇敢……”
这样痴傻的洛心妍!
洛母再也忍不住,大声痛哭起来。
而此时,薛家私人医院。
薛战这几日的情况不是很好,经过抢救虽然有所缓和,却还是面临着随时失去意识的危险。薛琴音每天医院跑上跑下,希望能够让父亲快点好起来。可是薛战似乎因为薛振东的死,也一同失去了灵魂。接连几次,抢救过来,又沉沉的昏了过去。
医院走廊尽头,一个黑衣窈窕的女人四处张望,随即将怀中的果篮抱紧,朝着薛战的病房走去。
这么晚了,就算有人,也不会在意到她的存在。毕竟,她是经常来探望薛老爷子的。
走进病房,里面果然没有人。方才在外面,也没有看见阿武的身影。周苑珍将水果篮放下,轻声一叹,坐在薛战的身旁。她的衣服兜里,现在就有针管和针剂。只要她一狠心,就能把这药打到药瓶里。薛老爷子一死,薛家势必大乱。
到时候,再也没有人可以影响她,干涉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周苑珍抿起唇,笑容颇为无奈。盛麒麟这么高看她,又怎么会清楚她这么多年对薛振东和薛战下的心思。盛家的儿媳?他真以为这个诱惑有多大?她要是嫁过去,他待她不好,两人之间利益纠缠不清楚。她照样是费力不讨好的那个。
她为什么要冒险?
直接在老爷子的病床讨好老爷子的欢心,让他在以后立遗嘱的时候给自己分一些财产,这样不是更划算?
周苑珍不是没想过,在这种时候。做任何事情都得承担风险,但是现在,她宁愿不做这样的事。她周苑珍,何时听人差遣过?
在病房里等了许久,见薛老爷子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她微微叹了一声。替薛老爷子盖好被子,起身。
既然这里没有人,戏,又该演给谁看呢?
病床上的薛老爷子却在这时睁开双眼,看见周苑珍准备离去,声音淡漠,却比往日多了一丝柔和:“周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苑珍心里一颤,多么庆幸自己没有干那种蠢事。她看见薛战,他精神倒是还不错,比往日看起来要苍老许多。唯一的孙子就这样没了。换做是谁,都可能心力交瘁。
中年丧子,老年丧孙。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如此不圆满。
周苑珍动了动神,这才开口:“是想来看看爷爷,看着爷爷睡着,以为还在昏迷,所以……”
她眸子里满是真挚,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在关心他。可是薛战却不为所动,眸子微微眯着,也没有表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她的话。周苑珍咬唇,心里一横。将兜里的针剂和针管掏了出来,摆在薛战的面前:“爷爷,有人要我来用这个害你性命,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但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爷爷可以,把这个拿去检测一下最好。”
她是狠了心,这样下了赌注。薛战的眼睛果然睁开,眸子定定看向周苑珍。正在此时,门外有动静,阿武和薛琴音走了进来。看见周苑珍这样,两人都诧异。薛琴音不喜周苑珍,再加上她那天和洛心妍打架,就更加印象不好:“这么晚了,周大小姐怎么在这里?”
“琴音,周小姐是来送药的。”薛战开口,声音嘶哑,如同被抽干了精髓的朽木。看起来格外苍老。
薛琴音心中一酸,看向周苑珍手上的针剂,脸色一变:“最新hne-2的病毒,这是来自美国的最新病毒。周小姐,你怎么会……”
她眸子一片精光,看着周苑珍。如同要吃人一般。周苑珍低头,看向手中的药剂,苦笑:“有人要我用这个,要爷爷的命。”
她将怀里的文件拿出来,丢在三人面前:“还有这个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