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这边保持沉默着,电话那头的赵从刚看不到陈兴的表情,继续说着,“陈市长,我听说你们市里派了个审计组进驻江汽,怎么,查到问题了没有?”
“暂时没有。”
“听听,这不就对了嘛,江汽的管理层,我相信他们还是有很强的政治觉悟和党性原则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倒是你们,原本审计期限都到了,无缘无故又延长了半个月,这让下面的人怎么想?这是在伤害自己人的感情嘛,也会打击……”
赵从刚喋喋不休的说着,陈兴听得有些不耐烦,索性出口打断道,“赵副省长,首先,我要纠正一下你的话,我们市里派工作组进驻江汽,只是对江汽进行例行性的财务审计,并不是刻意针对什么,其次,工作组进驻江汽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是要了解江汽现在的困境,探索和寻求解决之道,并不是为了到江汽去找茬,我想赵副省长是不是从某些人嘴里偏听偏信了些什么,所以有些偏见。”
陈兴的话很不客气,甚至有些不顾赵从刚的脸面,但赵从刚既然敢打来电话来说出这么一番话,那么,陈兴也没必要唯唯诺诺的去听对方聒噪,江城是副省级城市,论级别,他和赵从刚一样是副省级,论地位,他也不见得比赵从刚差,赵从刚有什么资格到他面前来指手画脚?说句难听点的,老子要是不给你面子,你当你是哪根葱?
赵从刚显然没想到陈兴说‘翻脸’就‘翻脸’,愣是被陈兴给堵得说不出话来,旋即,更多的是怒火,陈兴简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好吧,陈市长这么说,那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好一会儿,赵从刚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悻悻然的挂掉电话。
见赵从刚这么快挂了电话,陈兴撇了撇嘴,心知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是把这位之前没怎么打交道的赵副省长给得罪了。
“陈市长,你刚才那番话,估计让赵副省长不高兴了。”孔正良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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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估计,而是已经不高兴了。”陈兴耸了耸肩,“看来江汽的某些人真的是坐不住了,市里一决定延长审计期限,他们就立刻迫不及待的从省里搬人来给市里施加压力。”
“或许江汽的个别人真有问题吧。”孔正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市里每年给江汽几个亿的财政补助,但即便如此仍然堵不住江汽的财政亏空,孔正良可不相信江汽真的是正常亏损,这么大的亏空,要说江汽的个别领导没有利用手中职权损公肥私,孔正良一点都不信。
“正良,这事你就别操心了,真有什么问题,反正就由我去顶雷,不至于让炮弹落到你头上。”陈兴拍了拍孔正良的肩膀,半开玩笑的说着。
“陈市长这话就见外,我也是班子里的一员,如果上面真要给我们施加压力,我也会和陈市长站在同一阵线。”孔正良淡然道,他虽然没陈兴那么大的魄力去做一些事,但关键时刻给陈兴一些声援还是做得到的。
两人边走边聊着,今天晚上,两人就下榻在召良县的县委招待所,招待所旁边就是一个小公园,虽然不大,但作为饭后散步的场所已经足够,陈兴和孔正良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谈着事情,除了江汽的问题,两人也谈到了召良县的扶贫问题,作为全市扶贫攻坚任务最重的贫困县,召良县的扶贫任务并不轻松,市里除了在财政上重点倾斜,更要想办法为贫困乡村的农民们探索出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致富发展之路。
今天的考察,是视察县里的几家重点扶贫企业,而明天,陈兴会下乡去,孔正良则是返回市里,陈兴此次在召良县安排了五天的行程,孔正良除了昨天和今天一块陪同下来视察外,自是不可能跟着在召良县待五天,他这个常务副市长也有自己的行程安排。
两人在小公园里散步走了几圈后,陈兴看了看时间,笑道,“咱们下来两天,都是一大帮县里的领导跟在身旁,想看点什么东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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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晚上趁有这个机会,咱们到街道走走。”
“也好,现在时间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孔正良点头赞同,晚上吃完晚饭,他们就把县里的一干人都打发走,这会倒是比较自在。
从小公园里的另一头出去,两人就已经置身街道中,县委招待所就在县城,离繁华的主街道仅仅一街之隔,小公园的另一头,恰好就连着主街道。
两人在街上慢慢踱步着,身后跟着秘书和司机,而周围,隐隐约约有几名精干的便装男子像普通行人一样散落在两人身旁,这些人,都是县局抽调的精干民警,负责保护市里下来领导的安全,这其实也是当领导好与不好的直接体现了,出入有人保护,听起来很好,但有时候想要单独走走,反倒成了不方便。
“召良县城这几年还是发展很快的,城区居民的收入增速并不比市里的其他地区差。”孔正良看着县城里拔地而起的一幢幢高楼,和身旁的陈兴说道。
“就咱们入眼所见的,县城的发展确实不错,不过这是典型的头重脚轻,召良县这是举全县之力在发展县城,这就只会造成县城发展越来越好,农村却是越来越穷。”陈兴道。
陈兴的话让孔正良为之语塞,他知道陈兴说的没错,而这也的确就是召良县当前发展的实际情况。
沿着街道行走,孔正良看到路边一处卖小吃的小摊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