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住在五楼,房子是二三十年前的老式楼房,没有电梯,只能走上去,对于长期坐办公室,出入有专车,上下楼有电梯的陈兴来说,一口气爬上五楼,委实是个体力活,一到五楼就小喘着气。
“陈市长,您喝杯水。”蒋琬给陈兴倒了一杯热水,有些拘谨的在陈兴旁边坐下,“房间比较简陋,让陈市长您见笑了。”
“这有啥,你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面打拼,靠自己双手赚钱,这才是令人敬佩的。”陈兴笑道,蒋琬租的这小单间也是够简陋的,除了张床,就是一张小桌子,屋子里面也七七八八的堆了不少东西,看起来略显拥挤,地板上更是散乱的放着两个插座,电线插头从地板延伸到床的另外一侧,陈兴刚才进来就险些被电线绊倒,这么辛苦的住宿条件,陈兴可以想象一个女人独自打拼的艰辛。
“像陈市长您这样的才让人敬佩。”蒋琬外的清亮,甚至带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愫,蒋琬不敢过分的流露出来,死死的压制着自己那不现实的想法。
“我?”陈兴好笑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年纪就当上一市之长,并非完全是能力的问题,不过跟蒋琬谈这个也没有意义,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上次听何丽说不是要借你一些资金,让你到别处开个规模大点的饭店嘛,你怎么还在这里。”
“有的,何小姐说要拿几十万给我开个大点的饭店,但我怕自己没那个能力,到时候辜负了何小姐的一片好意,而且要是饭店不赚钱,我上哪拿那么多的钱去还给何小姐,所以我没敢答应。”蒋琬摇头说道,说起这个,蒋琬内心也挣扎过,没人不喜欢钱,何丽说要给她的钱虽然不是白送她的,但也没说什么时候还,至于利息啥的,更是不用,总之一句话,就是让她赚钱了手头宽裕了再还。
蒋琬在一番思想斗争后,终归是没敢要,仅仅是相识没几天,何丽和楚蓉两人对她是好得没话说,或许真的只是因为三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在这异地他乡相逢,有一种老乡对老乡的真切情感,正如何丽跟她说的,大家都是女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认识就是一种缘分,有条件帮一把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正因为何丽和楚蓉都十分仗义,蒋琬才更担心会辜负两人的好心,她没啥做生意的经验,经营一家小餐馆跟经营一家大饭店并不一样,她现在这家小餐馆一个月能够有个三四千块的纯利润,不代表开大饭店就能赚钱,几十万对何丽来讲可能不算啥钱,但对蒋琬来说却是一笔天文数目了,蒋琬想都不敢想自己要是万一亏光了,以后拿什么去还何丽,她想的自己慢慢攒钱,以后再开个大的,但那无疑要很长时间。
“你背井离乡,敢孤身一人到千里迢迢的异地他乡打拼,我想你应该不会没有这个胆量吧,要知道,有时候机会没了就不会再来,现在既然有这么个让你搏一把的机会,你怎么不敢去试一下?”陈兴看了蒋琬一眼,眼神带着鼓励,“成功的人不仅是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更要有常人没有的胆量和勇气,你就不想摆脱现在的生活?”
“谁不想过上富足的生活,没有人天生犯贱喜欢受穷,我打小就过惯了苦日子,更知道一个穷困的家庭会是多么艰难,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有钱,当初我下决心走出溪门县里的那个小农村,就是抱着出人头地的想法出来的,我希望能让自己的家庭摆脱贫困的境地,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让家人不再受穷,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蒋琬咬着牙,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自己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谁能想象她一个女人在新婚之日,丈夫就出了车祸,下体遭到重创,成为了太监,她被婆家的人骂成扫把星,忍辱生活了几年,蒋琬自认自己还算守妇道,她一个女人,没有因为丈夫性无能而在外面跟人勾搭,也没有因为公公婆婆的刻薄辱骂而愤而离家。
要知道,当初她和丈夫结婚也是像大多数农村家庭的婚姻一样,并没有去领取结婚证,只是先办了酒席,而结婚当天就出了那样的事,她和丈夫后面也没有再去办结婚证,虽然按农村里面的习俗,他们已经是夫妻,但毕竟不是法律上承认的合法夫妻,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蒋琬完全可以走人,但她没有,这已经是大多数人做不到,哪一个女人愿意守着一个性无能的丈夫过日子?如果丈夫对她很好,公公婆婆也百般爱护她也就罢了,日子可以将就着过下去,但现实并不是这样。
公公婆婆刻薄也就罢了,但无法忍受的是公公还对她抱着非分之想,不时的对她动手动脚,丈夫和婆婆竟然像睁眼瞎一样装着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下来的,但她终归还是忍了几年,也没有因此做出什么不守妇道的事,蒋琬觉得自己已经尽了一个女人,一个妻子的本分了,要不是弟弟出了车祸,在医院急需大量的钱动手术,家里又没钱拿出那笔钱,希望她夫家能帮助一下,但丈夫和公公婆婆都冷漠拒绝,婆婆还冷嘲热讽,种种这些,让她彻底寒了心,蒋琬也不会生出彻底离开的想法,
事实上,丈夫家的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丈夫虽然出了车祸,但早前公公是做生意的,赚了不少钱,后来是丈夫接手公公的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家里是三层的小洋楼,在农村里面算是体面人家了,当初丈夫会娶她,也是看她长得漂亮,要不然还嫌她不是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