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叹,别看他表面上还能谈笑自如,但内心并没有真的这么轻松,福佑军今天到南州市考察调研党风党纪的一番讲话,看似是认可南州市的工作,但另一层面的意思未尝没有敲打他的用意,陈兴担心福佑军对他产生不满,他何尝没有那种担心,纪委是在党委领导之下,他这个省纪委书记虽然作风强硬,但贪腐案件从来不手软,但面对福佑军可能的不满,谭正同样感受到了深深的压力,他这个纪委书记是异地交流过来的,之前和福佑军的关系不算亲密,而福佑军也未曾干预过纪委办案,谭正坐在纪委书记的位置上,也自认自己无愧于这个职务。

这次,在党性原则和外在压力的抉择中,谭正同样面临着重大的考验,并不仅仅是陈兴有担心和顾虑,下面的干部畏惧他这个省纪委书记,却不知道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有时候也是如坐针毡,如履刨冰,官场的斗争太过于残酷,即便是他现在堂堂的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又如何,一不小心,同样也可能在这个大漩涡里被绞得粉身碎骨。

两人相对沉默的坐了一会,陈兴从谭正的脸色中捕捉到了那么一丝无奈,心里更是一惊,目光在谭正脸上凝视片刻,陈兴道,“谭书记,看来我给您找了不小的麻烦。”

“麻烦谈不上,纪委的工作本就是检查和处理党员的违法违纪问题,只要有党员干部违法违纪的充足证据,我们纪委介入调查也是应该。”谭正摆了摆手,对陈兴的话不以为意。

陈兴听着谭正的话,略显沉默,谭正的话给了他些许安慰,但想想今天福佑军的一番谈话,纵使福佑军的针对性不强,但也足以让他顾虑重重。

“建明同志是佑军书记到南海主持工作后才从部委里调下来的,毕竟是曾经共事过的人呀。”谭正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言毕,轻叹了一口气。

陈兴微微有些愣神,谭正这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已然说明了很多,别看福佑军和葛建明在到南海之前是属于不同的部位系统,但翻开两人的履历仔细看看,就能看出两人在十几年前是有过交集的,曾经在同一个部门工作过,那会福佑军是部门领导,葛建明只是一名科室干部,虽然看起来并无特别的关系,但谁知道私底下关系又是如何?从福佑军到南海主政后,葛建明也从部委调下来,其实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同寻常了,与其说现在是葛建明掌控着南州,不如说是葛建明在替福佑军掌控这座省会城市,大家同是外来干部,但两人的关系,又岂是他们可比的?

陈兴没再多问什么,就算福佑军今天下来跟葛建明无直接关系,但福佑军的倾向根本不用多猜,肯定是会站在葛建明那边,只是此前福佑军从来不曾表露过什么态度,所以陈兴也下意识的会将福佑军这么一个能在南海省一语定乾坤的省委一把手给忽略,其实也不能怪陈兴疏忽,省委一把手的位置不是那么不值钱的,在下面干部眼里,哪怕是到了他这种分量极重的正厅级干部眼里,依然是高高在上,不可捉摸,在陈兴看来,福佑军不会也不可能直接对下层的斗争发出什么声音,但今天,陈兴无疑是受到了一些震动和警醒。

“谭书记,叶开运的案子,不知道进行到什么程度了?”陈兴冒昧问了一句。

“很快会进入司法程度。”谭正淡然道。

陈兴一听,暗暗点头,这速度是够快了,有谭正这个省纪委的一把手直接过问,办案的效率显然不一样。与此同时,陈兴心里暗暗琢磨着,难不成是因为叶开运的这个案子让葛建明一方恼羞成怒,最后又惊动了福佑军?

就在陈兴胡思乱想之时,谭正又是开口道,“陈兴,我看你也别想太多了,工作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佑军书记的讲话,我们要深刻领悟,但也要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中央目前正三令五申的强调反腐工作,我相信佑军书记今天的讲话应该也是为了契合中央的精神的。”

“嗯?”陈兴疑惑的看了谭正一眼,有些不明白谭正的意思。

“陈兴,该干嘛干嘛去,老话说得好,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你呀,别操心太多。”谭正笑道。

陈兴心里苦笑,他又哪能真的什么都不去想,他在南海并没太多的助力,张家把他放到这里来,有锻炼磨砺他的意思,陈兴心知自己就算不能交出一份满分的答卷,但也绝不能表现得太过不堪,否则张家凭什么花费大量资源和关系来扶持他?就算他是张家女婿又如何?张家是一个庞大的派系,而这个大派系里又不仅仅有张家,一个派系所拥有的关系和资源是固定的,但想往上爬的官员却是永远都不会少,每个人都希望得到派系的重点支持和照顾,资源的分配就显得极为重要和敏感,他有张家的关系,能够重点得到照顾和扶持,但要是他自己不争气,就算是张家想下大力气扶持他,派系里其他大佬就会没意见吗?

毫无疑问,陈兴面临的问题是要让自己在南州任职的时间里,交出一份不错的答卷,而不仅仅只是来镀个金,混几年时间,到期了就拍怕屁股走人。

不过想归想,陈兴也能明白谭正的另一层意思,福佑军今天的一番讲话就算真的是有敲打的意思,也不该是他要过分去考虑的,不同层次有不同层次的游戏规则,福佑军不可能直接插手他这一层次的斗争,真要那样,自有别人会站出来牵制福佑军,正如同谭正所说,天塌下来有个高顶着,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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