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时间悄然流逝着,陈兴每天都在紧张有序的工作中度过,来望山已经快八九个月的他,陈兴甚至都忘了自己除了过年那两三天假期外,其余时间是否有正式的休假过,不是开会,就是考察调研指导工作……每天的工作似乎总在周而复始的重复着一些事情,但每天又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李彦培的死,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慢慢让人淡忘,这就是现在这个快餐化时代的悲哀,一个人,哪怕是死得轰轰烈烈,也仅仅就是被人关那么几天,在这个信息爆炸的互联网时代,每天层出不穷的各种新闻,让人们对新闻的关也就仅有那么几分钟的热度。
李彦培的死,让一些人暗地里开怀大笑,陈兴不知道这些人当中具体包括哪些人,但他心里的那根刺越来越大。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陈兴让人将市检察长孙文宁请了过来,沙发上,陈兴和孙文宁面对面坐着,茶几上,摆放着一份资料。
陈兴刚刚同孙文宁谈完了事情,此刻,正审视着孙文宁。
“陈书记,这案子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办好。”孙文宁仅仅只是刹那间的忧郁,立刻就表态道。
桌面上的资料并不多,反应的是前市公安局副局长刘明川违法违纪的事,孙文宁不知道陈兴的资料是从哪来的,但今天陈兴让人将他叫了过来,又将这么一份资料摆在他面前,孙文宁知道其实并没有第二个选择,刚刚有那么一刹那的犹豫,但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陈兴也不可能留意到。
“好,那我就等着听孙检的好消息。”陈兴微微一笑,“相信你们检察院一定能把案子办好,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意义却是非同寻常,就是要告诉我们的干部,只要违法违纪,哪怕就是退休了,依然逃不脱党纪国法的制裁。”
“陈书记说的是,作为一名党员干部,遵纪守法是最基本的一条准则。”孙文宁点头应道。
收起桌上的资料,孙文宁很快就站起来,“陈书记,那我先去办事了。”
孙文宁很快就离开了陈兴的办公室,陈兴看着其背影,脸色慢慢凝重起来,并没有表面上这么轻松,对孙文宁这人,陈兴并没有了解多深,但这件事,他却只能选择交给孙文宁去做,已经调来一段时间的市纪委书记黄晋成,陈兴在接触了几次之后,对黄晋成这人的印象算不上特别好,当然,这并不是说黄晋成做了什么让他不满的事,而是一种潜意识的直觉,每每看到黄晋成那张弥勒佛似的笑脸,陈兴就隐隐有些不舒服。
孙文宁离开了,屋里很快就响起了一个门推开的声音,只见常胜军从陈兴那平常用来临时休息的小隔间里走了出来,里头就是一张床,还有一个小桌子,再有就是一个单独卫生间,简单又简陋,很显然,刚刚孙文宁在的时候,常胜军一直躲在里面。
“书记,您觉得孙检察长靠谱吗。”常胜军朝门口看了一眼,孙文宁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靠不靠谱也得观察后才知道。”陈兴摇头笑笑,“我刚才没有直接跟他挑明刘明川牵扯到以前钱新来同向秀蓉父母亲死亡的案子,就是想看看他最后会交给我什么样的一张答卷。”
“原来书记您还留了一手。”常胜军恍然。
“也不是留了一手,说到底,还是对孙文宁也没有太大的信心。”陈兴无奈的笑笑,整个望山市,不知道有多少干部跟钱新来有牵连,陈兴每每想到那最坏的可能就忧心忡忡。
“算了,不说这个了。”陈兴摆了摆手,很快就从消沉的情绪中走出来,转头对常胜军道,“最近省委党校有个干部培训班,我点名让杨宏超去学习了。”
“哦?”常胜军眉头一动,脸上旋即有些喜色,他知道陈兴这是在给他争取更大的空间,杨宏超这个局长要是不在,他无疑会少很多掣肘,只是一想到整个市局的情况,常胜军刚兴起的高兴劲立马又消失殆尽,杨宏超就算是暂时不在,他在局里也不见得就能轻松,局里的中高层干部,大都是杨宏超那边的。
“听说五月一号是钱家和曾家大喜的日子,我想咱们或许可以在那天做点事。”陈兴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看了看常胜军。
“书记,您是想?”常胜军有些不明白陈兴的意思。
“你不是有一些钱新来儿子违法犯罪的证据吗,既然有证据,那也早该拘捕他了。”
“好,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书记您总算点头了。”常胜军一听陈兴的话,先惊后喜,从去年因为钱进宝驾车撞死人后逃逸被他强行带人拘留之后,常胜军心里头也一直扎着一根刺,因为当时钱进宝是被人在他前往省城之际放走的,当时他也曾暴怒过,但后来发生的一连串针对他的不利事件让他不得不隐忍,再加上陈兴也让他先后退一步,所以常胜军也只能憋着,当时都快让他憋出内伤了,局长宝座飞了,他最后只担任市局党组书记,工作处处受掣肘,常胜军这心里能痛快得了才怪。
高兴归高兴,常胜军在冷静下来后很快就从陈兴的言语中察觉出了一些反常,探询的看了陈兴一眼,“书记,您是想跟钱新来那伙人摊牌了吗?”
“摊牌吗?”陈兴眉头微皱,像是自言自语着,“不管是不是摊牌,我觉得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下去了,否则我们永远都只能被动,与其处处被人抢了先,一事无成,还不如咱们也来下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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