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齐闻言双膝跪地,朝着哈猛磕了头:“让父王失望了,孩儿又没取得权杖。”
“我儿,你放心。”哈猛冲着哈齐挤了挤眼睛:“便是没有权杖。你也是我的继承人,这辛族领地,这无数的牛羊,都将会是你的。”
哈齐跪在地上,听到这话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半晌一句话没说出来。没有权杖登基?这般背弃神灵的事情……
哈猛叹了口气,又说道:“我知道你爷爷总是逼你到处寻找大巫。总企盼有一日你能从秘境中带出权杖。可是我儿,这治国之法可不能只靠一跟权杖,你如今整日琢磨取出权杖的事。荒废了社业,这可不行。”
哈齐忙应道:“父王,儿并没有荒废社业。那秘境每年只能进去一次,其实并不会耽误儿太多时间。”
“的确。进入秘境并不能耽误你太多时间,可你用在寻找大巫上的时间却太多了!”哈猛伸手锤了下王座的扶手:“汉人中多能人。晓得治国之策,等你那位汉族朋友来了,不妨带来给父王看看。”
“是。”哈齐又点头应下。
“起来吧。”哈猛摆了摆手:“难得回来一次,去见见你爷爷吧。他最近总唠叨你。”
“爷爷他身子还好?”
“好的不得了。”哈猛叹了口气:“真是个老难缠的。”
哈齐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冲着哈猛鞠躬后,便朝着侧门走去。
秘境。
楚衡和哈鲁用了半天时间。齐心合力编好了几个草制品,将楚衡手足脖子头全都遮蔽起来。到了下午。楚衡又回到夜里拔草的地上,直接拔了许多的星星草,将草用绳子捆住,做成了甲胄样的东西,这样就可以将楚衡整个人都包在里头。
“怎么样,有变化么?”哈鲁站在全副武装的楚衡身边,一脸期冀。
楚衡整个人裹在星星草里,星星草凉凉的气味充斥着鼻腔,她脑子也安静了许多,眼前的视野也更清晰了。大江波涛的律动奇怪的很,楚衡看着远处连城一排的船队,眼睛渐渐瞪圆了。
“有一条路……”
哈鲁猛地瞪大眼睛:“路在哪里?”
楚衡摇了摇头:“看不到,我只隐约感觉到,这江河这船舶都是假的,我们的眼前,有一条崎岖难走的路,不能踏错一步……”
“再看看,有什么别的细节?”哈鲁催促道。
楚衡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大江还是江,船舶还是船舶,可那种路就在眼睛的感觉却越来越浓烈了。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楚衡依旧站在山坡上裹在星星草望着大江。而楚衡的身边,哈鲁正抱着星星草给自己捆铠甲,他也想向楚衡一样将整个人裹在星星草里,这样说不定自己也能看到权杖在哪里……
“吃那点东西吧。”白霜拿着一个油布包从山坡后头走了过来。
当白霜看到楚衡的满身星星草的时候,吃了一惊,翻了个白眼,脸上闪过一丝鄙视。
哈鲁放下手里未完成的星星草制品,伸手从白霜手里接过油布包,从包里拿出个馒头,又走到楚衡身边递给楚衡:“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楚衡在这站了两个多时辰,腿麻眼睛酸的,她伸手接过馒头,原地坐了下来。馒头硬的很,刚咬了两口,白霜就将水递了过来。
楚衡喝了一口水,这水热呼呼的,水中还化了在里头,倒是补充能量的好东西。
“发现什么蹊跷了么?”白霜在楚衡身边坐下,伸手扯了扯她胳膊上的星星草。
楚衡摇了摇头。
一旁的哈鲁忽然开口了:“她发现前头是条路,就是危危险险不能走错。”
白霜点了点头,又问楚衡:“那你可看到路在哪儿了?”
“看不到。”楚衡叹了口气:“只觉得这江里的波浪韵律奇特。”
白霜闻言竟笑了,他伸手拍了拍楚衡的肩膀:“你之所以觉得这波浪奇特,那是因为它波动的韵律不自然,同正常的波浪不一样吧。”
“反常即有妖。”楚衡抬眼看向白霜:“难道这波浪,也是制作幻觉得一部分?”
白霜点了点头:“你知道用嗅觉迷惑人,那你是否知道视觉也一样能迷惑人?”
楚衡点点头:“事物以特定的韵律运动,人们的眼睛在下意识的捕捉韵律的同时,便会轻易深陷其中了。”
“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你的眼睛。”白霜又伸手扯了扯楚衡胳膊的星星草战甲:“用星星草醒神是个好主意,可别忘了,一切用身外之物的技,都是下乘。”
楚衡闻言眉毛拧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靠就能走出这秘境。”
“事实上要走出秘境,只能靠你自己。”白霜伸手又在星星草战甲上敲了一下:“任何身外之物,就像这种东西,没用。”
“可是靠我自己?靠我这个人么?”楚衡哑然失笑:“你以为我真的会巫术么?挥挥手就有一道金光飘过来,将眼前的幻术撕裂?然后咱们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
白霜闻言脸色又差了起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衡:“我说的是你的心,用心看东西,比眼清晰的多。”
言罢,白霜抬步又往林子里走去。
“用心看?”楚衡伸手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这个问题还真是玄之又玄。”
“要不你闭上眼睛试试?”哈鲁已经吃完了馒头,他探头看着楚衡,一脸的认真:“听他的,试试用心看。”
楚衡闻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