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一说,怎么忽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蒙蝉儿回头看了眼那竹屋,竹屋翠绿明亮,却偏偏坐落在老气横秋的槐树林子前面,越看越觉得格格不入:“这么一瞧,是挺奇怪的,不过这竹屋夏天住进来,可是当真凉快的很。”
楚衡心道这竹屋根本不可住人,可她却无法开口告诉蒙蝉儿解释其中缘由。
在风水一学中,水象征着财,金白二色鲤鱼则象征着金子,这水里的鲤鱼便是水中藏金。风水中有句话叫做“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放在此处便可理解为,财气可随风而散,但水可以止住它的散去。这风水池修的玲珑剔透,而在风水池周围这一圈生长着的至阴槐树更是将这财气围的滴水不漏,只进不出,这本是极好的聚财手段,可阴极必阳,水和鱼还有槐树性都属阴,此处的聚财阵法又太过极端,必须有一个突破转换点,让财气可在阵中流转不死,于是便有了这个竹屋。竹屋是阳,这水这鱼这一片槐树都是阴,竹屋内的阴阳对冲最为厉害,若是人长期住在这里面,势必会被这阴阳对冲坏了平衡,而此人大则会缠绵病榻,小则衰运不断。
“总之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了。”楚衡又嘱咐了一遍,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蒙蝉儿这么漂亮又心地善良的姑娘倒霉。
蒙蝉儿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你这小丫头,年龄跟我妹妹一般大,却怎生如此古灵精怪的。”说到这里,蒙蝉儿又笑了,她用水波潋滟的桃花眼望了一眼楚衡:“你那胆儿忒小了。”
楚衡暗暗翻了个白眼,快步跟上了蒙蝉儿的步伐,使出了杀手锏:“我从前听娘说过,女孩子长期住在潮湿阴冷的地方,对生孩子有影响呢……”
“唉?”蒙蝉儿立定脚步,眨了眨她那迷死人的眼睛,好似思考什么一般,半晌她才转头看向楚衡:“得,反正姐姐下个月就要进京去了,这竹屋我就是想住以后都住不得了。”
楚衡听蒙蝉儿这么说,才展颜笑了起来:“还没问姐姐名讳?”
“蒙蝉儿,你便叫我蝉儿姐姐好了。”蒙蝉儿歪着头对着楚衡眨了眨眼睛,那表情调皮的很。
楚衡的脸色却瞬时黑了下去。她一听这蒙蝉儿姓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觉得这蒙蝉儿眼熟。蒙蝉儿的眉眼跟蒙青相似的很,而刚刚蒙蝉儿还说她有个跟楚衡一般大小的妹妹,这么算来,这蒙蝉儿十有八九是那蒙青的姐姐。
楚衡如今已经把蒙青看作仇人,她可不想跟仇人的姐姐做朋友。
“怎么了,脸色忽然这么差?”蒙蝉儿吓了一跳,她放下手中的铜盆,伸手就将楚衡手里的茶盘抢了过去,紧接着便开始检查起那装着荷花蜜的茶盏来。
楚衡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蒙蝉儿忽然之间是要做什么。
蒙蝉儿检查完了荷花蜜才长吁出一口气来,转而对楚衡说道:“你还是端着铜盆吧,这荷花蜜你拿着我不放心。”
楚衡愣了一下,刚刚蒙蝉儿还说楚衡年龄小,身上没多少力气,让她端着茶盏,而这路程才走了一般,蒙蝉儿竟然就把铜盆换给楚衡端了。
弯腰捧起铜盆,楚衡将情绪埋在了心里。若是没有猜错,那茶盏有问题,所以蒙蝉儿看到楚衡脸色不好的时候,才慌忙抢过茶盏。可楚衡不想问,她此刻只乖巧的低头走路,她已然不想跟蒙蝉儿,就位蒙青的姐姐有任何交集了。
两人很快便行到了假山。世子爷如今诈死,见世子爷的人自然越少越保险,蒙蝉儿既然是蒙青的姐姐,那必然也是世子爷的人,应该早就知道世子爷没死的事,再加上那盏蹊跷的荷花蜜,这一切让楚衡在看到蒙蝉儿轻车熟路顺着假山盘路往上走的时候,并未开口阻止拦着她。
假山顶部地方并不大,建下一个亭子便再没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了,亭子四面环风,中间摆着一方青石桌,此刻姬城和谭嫣儿正对着坐在桌子的两侧,而此刻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色。
楚衡和蒙蝉儿进了凉亭,姬城抬头了一眼,见到蒙蝉儿他也未表现出一丝吃惊,楚衡的心这才放下了。
“衡儿,来,坐我旁边。”姬城朝着楚衡伸出了手。
楚衡正端着铜盆站在亭子边儿上,见姬城招呼她,她迟疑一下,便慢腾腾的将铜盆放到了谭嫣儿身旁的地上,这才转身走向姬城。
姬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楚衡刚走进他,他便伸手一拉,将楚衡拽了过去,按在了身旁的座位上。
姬城的动作不但让谭嫣儿吃了已经,连蒙蝉儿的眼睛都瞬间瞪的溜圆。
“城哥哥,这个丫鬟……”谭嫣儿眨着眼睛看一眼姬城,又看了一眼楚衡:“城哥哥怎么能让丫鬟跟我们坐同一张桌子?”
“她可并不仅仅是个丫鬟。”姬城伸手将楚衡耳边散乱的发丝捋顺,这才扭头再一次看向谭嫣儿:“嫣儿,来尝尝这荷花蜜,这可是醉香楼最引以为傲的招牌菜,每年只产这么一盏。”
“这倒是稀奇,从小到大,嫣儿吃过许多花蜜,却从未听闻荷花有蜜。”谭嫣儿笑得落落大方,温文尔雅,只是脸上花了的妆容让她此刻看起来无比喜感。
蒙蝉儿把盛着荷花蜜茶盏的托盘放到了谭嫣儿面前。
谭嫣儿拿起茶盏边儿上的银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嘴里,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吃完一勺,她将银勺放回原位,从怀里抽出丝帕擦了擦嘴,这才说道:“当真是人间极品,让人回味无穷。”
“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