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城想拉楚衡去观潮,可楚衡一来是不想见二公子姬晨,二来的确是累了,便推脱了不去,自己在院子里休息。
姬城见楚衡不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便拿了楚衡给他绣好的羊皮袄离开了,又因羊皮袄终归跟身上的衣服不搭,他又回去换了套衣服,这么一耽搁,小半个时辰之后才出发。
彼时姬晨早在大门处等的不耐烦了,见到姬城来了,姬晨连连催促,就怕错了涨潮的时辰,两人便卸了马车不用,直接上了马,奔到了江边。
两人前脚去观潮,后脚滕王府便出了大事。
老祖宗要不行了。
要说老祖宗原本是气血攻心一时晕厥了过去,可大夫人为了不让老祖宗醒过来,日日给她服药,只是是药三分毒,这老祖宗的身子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今儿又碰到阴雨天气,室内寒凉,老祖宗竟然忽然醒了过来,她呕了一口血,便又昏了过去。
老祖宗醒的时候,当值的丫鬟正是豆瓣,老祖宗那一口血将豆瓣吓了个够呛,当即便唤人去将王爷跟大夫都叫了过来。
等王爷来的时候,老祖宗已然面如金纸,进气多出气儿少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爷看着老祖宗形容枯槁的脸,一时慌了起来,他伸手拦下那要上前诊治的大夫,冲着一直立在身侧的沉华吩咐道:“去将白老请来。”
沉华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沉华一走,大夫人便有些慌了,她扭头去看芙白,见芙白一脸淡定,她这心里才稍稍安慰了下来。芙白找来的药,便是白老也未必能查的出来吧?
芙白这会心里也是乱的,她没想到这老祖宗会忽然不行了,若是老祖宗这会出了事,那世子爷为了守孝,铁定也成不了亲了,若是世子爷不成亲,那她为大夫人在世子爷大婚当日安排的那出戏,岂不是便没了用武之地……
没多时,白老便来了。同白老一起到的,还有楚衡。
滕王先是看了一眼白老,便示意白老上前诊治,紧接着眼神便落在了楚衡身上。
楚衡一身青色的布裙,要多朴素有多朴素,满头青丝只用一个木簪簪住,毫无其他的装饰。自打滕王认出楚衡是无妄之后,这吃穿用度从来没有短过她的,四季的衣服也不停的往楚衡的院子送去,金银首饰更不曾差了她的,可楚衡却依旧每日布衣,只戴着银珠留下来的这一根木簪子,看上去还没有滕王府的下人穿戴华贵。
“楚衡,你跟我出来。”滕王看了一眼楚衡,便迈步往外走。楚衡连忙迈步跟上,两人出了同喜堂,在门前的凉亭处停了下来
四下无人,滕王的脸上的悲伤之色才慢慢浮了上来:“本王瞧着母亲的病,怕是无法大好了。”
楚衡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她这会心里纠结的很,按说这老祖宗若是死了,世子爷的亲事怕是就办不成了,虽然这样可以救了楚三爷,可却失去了拉大夫人下马的机会,银珠的仇不知何时才能报上……
退一步讲,若是老祖宗这次没死,反而醒了过来,那大夫人偷-情暴露一事却也瞒不下去了。可这样的话,大夫人恐怕会被提前发难,却无法身败名裂了……
除非大夫人下毒一事也被揭露出来,若是王爷知道大夫人敢对老祖宗下毒,那定然是不会留着她的,大夫人怕是无法活着在家庙祈福,只有一根白绫自行了断的路。
可楚衡一想到这里,便觉得心里不爽。这偷-情下毒都是大夫人自己做的事,她为这些受处置也是她应该受得,可银珠呢?伤害银珠的罪,大夫人并未因此接受处罚,这并不算为银珠报仇。
果然还是要等到世子爷大婚那天,才算真真正正的为银珠报仇……
“楚衡?”王爷见楚衡有些跑神,有些诧异:“你这些日子常在同喜堂抄经,可是发现什么了?”
“回王爷,楚衡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王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上次救世子的那雪莲丸,不知道你还有没有?”
楚衡闻言吃了一惊,接着不免哑然失笑:“那雪莲丸先皇也只得三颗,衡儿能得一颗已是万幸了,况且,传闻那另外两颗早被先皇用掉了。”
王爷闻言不免叹了口气:“那便算了吧,人总有自己的命。”
王爷迈步往回走,原本刚猛的背影今日却显得分外萧条落寞。
“王爷……”楚衡快步跟了上去:“王爷,您没有将我上次拿雪莲丸救世子爷的事告诉别人吧?”
“你放心,本王答应了你,自然便不会食言。”滕王扭头看向楚衡:“便是连世子,我也没同他讲,只是本王不懂,你既然救了他,为何又不让他知道?你可知,姬城如今还当是那谭嫣儿救了他……”
楚衡垂首不语。楚衡不说话,滕王心系老祖宗安慰,也不难烦继续追问,便转身往同喜堂内走了。
天色越发暗了起来,楚衡一个人独自站在风中,头顶的云层低的好似在人头顶了,眼瞅着雨珠子就要坠下来。
楚衡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拿雪莲丸救了世子爷,自然不是因为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品德,而是因为江岚。
先皇的雪莲丸最后只剩下一颗,被先皇用香囊装着,挂在了江岚的身上。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有楚衡,也有太后。所以,若是楚衡拿雪莲丸救姬城的事传了出去,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自然会知道那棵雪莲丸并不是她楚衡从先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