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借用天子之名,至于天子脑子是不是傻了,姬城是丝毫不在意的。只要天子面容外观没有受损,锦衣峨冠站在那里,能乖乖当个摆设,脑子傻了岂不是不是更好?
“其实这样最好。”姬城转头看向苏云生:“我前一阵还在犹豫,江岚武功高强不好看管,咱们难免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为了防止他逃跑,是不是要断了他的手脚筋,废了他的武功。可我又觉得我若真这么做了,楚衡会因此记恨与我,以后不会真心帮我。”
“她怎么敢记恨世子爷?”苏云生挑了挑眉毛:“楚衡不过就是一个还没长成的孩子,她这个年龄最易受人摆布,只要找些人多吹吹耳边风便是了,哄一个孩子费什么劲。”
“吹耳边风?”姬城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无妄是做什么的?她的本职不就是蛊惑人心的么,你让别人去蛊惑她?难啊……”
苏云生满脸不以为然。
藤城一片忙碌,日头渐渐西沉,姬城站在千甲楼门前,看着兵士们手里拿着火盆艾条熏着屋子,面无表情。
“世子爷,今天有十多个小厮丫鬟找回府上了,约莫明日还会有回来的,可即便如此,这府内下人也失了大半,人手根本不够用的,要不要招些人?”沉华立在苏云生身侧,一脸恭敬。
“这事你做主。”
沉华应下,又压低声音说道:“王爷传话,皇太后寿辰将至,中秋之前他会进京贺礼。”
“进京贺礼?”姬城脸黑了下来:“爹这是何意?”
“王爷让世子别担心,只要皇上在咱们手里,王爷不会有事。”
姬城冷哼了一声:“皇太后可是个疯子,万一她心里丝毫不顾及皇上,对爹出手怎么办?”
“王爷让世子爷放心。”沉华一见世子爷发怒了,心里也犯了颤:“皇太后可就皇上这么一个亲骨肉,当不至于……”
“当不至于?”世子爷笑得更冷了:“她是个权利**那么强的人。难道你以为我们抓了皇上,皇太后就会引颈待死?”
“可……”
“皇太后不过三十出头,又不是人到暮年,她怕是不会轻易服软。”姬城皱了皱眉头:“派人去京城沿路寻找我爹。找到之后让爹不要轻易行事,务必把他劝回来。”
沉华应声。
“我去写一封手书,你亲自把它交给我爹。”姬城迈步进了千甲楼。
沉华得了姬城的手书,牵了一匹黑马,出了府就要往官道上走。刚跑了没多远,上了缓坡,便远远的看到江堤那边火光点点,人影瞳瞳。
沉华只看了一眼,虽心中好奇,可他到底有任务在身,也不敢停留,便一拽马缰,绝尘而去。
藤城城南,苏云生骑着马带着一队人走在街道上。夜色弥漫。藤城又刚刚被江水泡了一遍,现在能燃火点灯都是很奢侈的事,这夜便尤其的黑。
“到处都潮乎乎的……”苏云生听着马蹄踏入水渍中的啪嗒声,心里莫名有些烦躁起来。
苏云生巡街,巡着巡着便走到了南门。因为城中有无数尸体要处理,需要不停的运出城外,这城门夜间便仍旧大敞着。苏云生骑着马刚走到城门口,便隐隐听到城外有呼和的声音。
“江边那是在闹什么呢?”苏云生扥了下马缰,在城门口站定。远远望去,夜色茫茫。他只瞧见点点火光,好似长龙一般行在天边。
“公子,那是在祭江神呢。”城门口的守卫靠上前来,站在苏云生的马边开口答疑。
“祭江神?”苏云生眼睛一亮:“藤城还有这种旧俗?”
“藤城是有祭江神的旧俗。不过也好多年未曾出现过了,小的也只是儿时听老人们提过。”那守卫仰着脑袋一脸谄媚:“要不要小的领公子去瞧瞧?”
苏云生低头看那守卫,守卫眼中冒着亮光。
“你听说过什么?”
“呃……”守卫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苏云生是问他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起过什么,忙正身说道:“小的祖上是渔民,这祭江神的事是小的从爷爷那里听说的。听说是要祭江神的过程中,最主要的一步是杀牲畜献祭,若是河伯息怒了,收了祭品,那牲畜的尸体便会打着旋沉入江底,江面上一丝血色都无。”
“这黑漆漆的,能看到什么江面血色……”苏云生撇了撇嘴角,一脸不屑。
“苏公子。”守卫有些着急,他梗着脖子又说道:“祭江神就该在这种没月没星的夜里,只靠着百姓手拿火把照明,然后若是江神收了祭品,乌云便会立刻散去,露出月光照得江面一面银白,那祭品就在这时候沉入江……”
苏云生没说话,只脸上的不屑更浓了:“听起来还真挺邪乎,那要是乌云没散开呢?”
“乌云没散开,便是祭祀失败了,是祭司无法沟通神灵。”守卫啧啧嘴巴:“只能择日换一个祭司,重新再举办一次祭江神。”
苏云生挑了挑眉毛:“换个人重新祭祀就完事了?大河一带都有以活人祭河伯的说法,怎么这大江边就没有以人沉江祭江神的?”
守卫闻言脸色一白,语气也有些惴惴的:“以人祭江神也是有的,只是并不常见。”
“噢?”
“刚刚我跟公子说了,祭祀的时候,等祭品入江,乌云散开,月光洒下来后,那牲口祭品若是没有沉入江地,而是在江面打转的话,就是江神嫌祭品太低,这时候便要用到人祭……”
苏云生挑了挑眉毛。心中暗笑,乌云不散就是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