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超有些不耐烦道:“我虽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但这件事到底关乎到我的声誉,好歹请邵夫人给我一个交代。”说罢他再次朝三姨娘和邵婧茹拱了拱手道,“请恕我先告辞了。”
邵婧茹见沈志超离去,对木香道:“你先出去,守在外头,谁也不让进来。”
菊裳泪眼婆娑地扯着邵婧茹的衣袖道:“还请二小姐救救我!”
邵婧茹道:“既然沈公子要个交代,我们决计是不能替你瞒着大夫人的。至于大夫人要如何处置你,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她方才说完,三姨娘便已经唤了两名小厮进来将菊裳带走了。
菊裳深怕被府里的丫鬟们知晓此事,并不敢露出半点神色来。然而她的一双手却是止不住颤抖着,顾妈妈服侍大夫人多年,尚且差点被大夫人灭口,她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然而此刻菊裳已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去面见大夫人。
寿缘堂内,赵郡然同老夫人坐在一处吃着热腾腾的银耳赤豆羹,两人说笑了一回,赵郡然道:“后日就要除夕了,祖母预备的节礼还是不肯拿出来吗?”
老夫人笑道:“我哪里会落下你们呢,早就预备好了。”说着便吩咐陆妈妈去将赵郡然的节礼取来。
赵郡然却是道:“自古长幼有序,长姐和兄长自然是要先得礼物的。”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瞧了一眼外头,只见阳光明媚,天色正好,便对陆妈妈和苏秦道:“那便将节礼带上,随我去一趟福馨斋。”
几人带上节礼,扶着老夫人进了福馨斋,然而一进院子却见到大夫人的屋子大门紧闭着,里头隐隐传来女子的哭声。
老夫人有些不耐烦道:“大过节的,是谁这般不知趣。”
赵郡然道:“许是哪个丫鬟犯了错,义母在训斥呢。”
老夫人走到大夫人屋前,有两名二等丫鬟见老夫人来了,有些局促地上前来将人迎过。老夫人问道:“里头是怎么一回事?”
丫鬟们道:“菊裳姐做错了事,正在被大夫人责罚呢。”
老夫人感慨道:“是什么错事非得这时候责罚她呢,瞧菊裳那哭天抢地的样子,若是外头人听见了,岂不笑话。”她说着就让丫鬟去通报大夫人。
大夫人听闻老夫人来了,忙派人将她迎进门。
此刻秋棠正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朝老夫人叩首。老夫人见她涕泪聚下,问大夫人道:“菊裳究竟犯了什么错?”
大夫人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她看向二姨娘道:“还是你来同母亲说吧。”
二姨娘的脸上满是尴尬,她捏着帕子道:“菊裳……菊裳趁着沈公子醉酒,竟是做出无耻之事来。”
菊裳哭得似泪人一般,肩膀一抽一抽的,实在难以平复情绪。她膝行到老夫人面前,扯着她的裙摆道:“求老夫人明鉴,菊裳当真是冤枉的。菊裳只当方才赵小姐在东客房,便进去瞧瞧,谁知却是闻到了一股异香,随后便昏过去了。”
老夫人道:“既然沈公子在里头,赵小姐又如何会在里面,你可不许中伤她。”
不待菊裳答话,赵郡然便对老夫人道:“方才郡然在义母这里玩叶子牌,许是坐得久了,便觉得有些头晕。义母本是让丫鬟扶了郡然去客房里休息的,但因郡然到了东客房里头便觉得好些了,就让海兰扶回了寿缘堂。”
老夫人听后点了点头,随后紧蹙着眉头问菊裳道:“你说的异香究竟是何种香味,可要赵小姐过去辨一辩?”
菊裳泪眼婆娑道:“菊裳醒后,众人都说不曾闻到过那香味。”
老夫人叹息了一声道:“若是如此,我们总是要给沈公子一个交代的,你也是怨不得我们的。”
就在这时候,大夫人却道:“母亲,菊裳跟随我多年,她的为人媳妇最是清楚不过。兴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不如就罚菊裳几板子罢了,也算是给沈公子一个交代了。”
如今大夫人身边的心腹便只剩一个菊裳了,若是只罚她几板子,便是要将菊裳继续留在府里为虎作伥的。老夫人岂能容她打如意算盘,便道:“既然大家都不曾查到她说的异香,她又如何能够证明自己是无心的。依我看,罚她几板子后是要将她赶出府去的。”
大夫人还要再说什么,却听二姨娘道:“老夫人说得没有错,为了相府的声誉,也是应当将她赶出去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定了。”随后对菊裳道,“你收拾收拾东西,去账房领两个月的月例,再去管家那里领上十板子,便自己出府去吧。”
菊裳哭哭啼啼地谢了恩,便自己爬起来,踉跄着出门去了。
老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道:“如今你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我便将寿缘堂里的一个二等丫鬟提上来,暂时放到你房中来。”
虽是清楚老夫人这是要往她这里安插眼线,可如今这种局面,她到底无法说个“不”字,便欣然点头道:“媳妇谢母亲体恤。”
老夫人让陆妈妈将送给邵敏茹、邵嘉旻和邵娟茹的节礼放下后,便带着赵郡然离开了。
二姨娘自觉留在这里有几分尴尬,便也寻了个借口告辞了。
走出福馨斋后,老夫人问赵郡然道:“方才你在东客房待了多久?”
赵郡然道:“方才义母房中的木香将郡然扶进去后,郡然便觉得好些了。因大家都在义母房中玩牌,木香似乎是跑回去伺候了。郡然一时间找不到人去知会义母,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