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阮秦华便被御林军带了进来,此刻的他已是被麻绳五花大绑着。
太后问阮秦华道:“哀家再问你一次,方才你在宴席上说的话,可是字字句句都当真?”
阮秦华点头道:“回太后,小的绝无虚言。”
太后又看向邵敏茹道:“那哀家也问问你,你母亲意图派人杀害阮秦华一事,你可曾知晓?”
邵敏茹跪倒在太后面前,颔首道:“太后恕罪,敏茹的确知晓此事,但敏茹曾劝说过母亲,那时敏茹只当母亲定会听劝,却不知她竟然一意孤行。”
太后道:“那么红袖一事呢?”
“回太后,红袖一事敏茹和母亲都不曾知晓,怕是有人想要以我们的名义行凶也未可知,还望太后明察。”
阮秦华忍不住插嘴道:“饭菜是你亲自送去给红袖的,谁又能替你行凶呢。”
邵敏茹满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你胡说,我岂会去天牢那样腌臜的地方!”
太后对杨嬷嬷道:“派人将红袖带过来。”
邵敏茹尚存着一丝希望,只要红袖来了,必定会还她一个清白的。到时候太后对此事有所怀疑,就会一直追查下去,早晚能够查到是赵郡然在捣鬼的。
大夫人却是眼皮子直跳,只觉得这件事并非如想象中那般简单。
阮秦华突然出现在宴席上,指认邵敏茹行凶,并且妄图对红袖下毒。这一切只怕是赵郡然蓄谋已久的,只是隐忍到今时今日她才将事情牵出来。
大夫人有些惶恐地看了赵郡然一眼,却见她面容平静,似乎这件事同她毫无半点关系似的。
她越是表现得平静,大夫人便越是害怕。要知道,从前自己可是被她这张从容平静的面孔欺骗了无数次。
想到这里,大夫人忽然指着赵郡然道:“这些日子你在府中处处针对我和敏茹,只怕这件事便是你一手策划的。”
赵郡然有些不解地看着大夫人道:“大夫人何故这样认为?”
大夫人双目赤红道:“因为你记恨我,你嫉妒敏茹,你更恨嘉旻,所以你要将我们一个一个铲除掉。”
“郡然并不否认记恨大夫人和兄长,恨不得此生此世不与你们相往来,但大夫人并不能因此而冤枉郡然,郡然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害你们。”
太后听赵郡然喊她“大夫人”,本就疑惑,不由问老夫人道:“府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有些为难道:“是……府里的一些家事。”
大夫人深知自己险些将杀害段重楼夫妇,以及邵嘉旻绑架赵郡然一事说漏嘴,便不敢再多言。
太后心中虽存着疑虑,但因为对自己的表妹爱护有加,便也不再深究,只是对赵郡然道:“你须得向哀家保证,这件事你不曾参与。”
赵郡然指天起誓道:“郡然敢对天起誓,若此事乃郡然所为,便让郡然一辈子不得幸福。”
太后有些紧张道:“年纪轻轻,何必起这样的毒誓呢,哀家信你。”
赵郡然朝太后福身谢恩,便安静地站到了老夫人身旁。
未多时,红袖便被人带了进来。此刻的她已是瘦骨嶙峋,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看起来应是刚出生不久。
阮秦华满是怜惜地看着红袖,眼眶渐渐变得湿润。
红袖看了他一眼,很快便跪下来朝太后磕头谢恩。
太后却是冷冷道:“今日把你带过来,并非是哀家要放你出天牢,而是有一件事要问一问你。”
红袖怯怯地应了声“是”。
“你在天牢里的时候,可曾有人试图对你下毒?”太后问道。
红袖抿着唇点了点头道:“不瞒太后,就在红袖刚进天牢不久,小姐曾带着冬衣和吃食来看过红袖。当时因红袖妊娠反应重,便不曾吃过小姐送来的吃食。直到后来在食盒旁发现了死老鼠,红袖才让狱卒帮忙验过毒,那食盒里的菜肴居然含有鹤顶红。”
邵敏茹猛地扑向红袖,往她脸上狠狠劈了一掌,说道:“在府里的时候,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冤枉我。你是不是收了谁的银子?”
红袖紧紧护住怀中沉睡的婴儿,退后一步道:“红袖戴罪之身,又是身在牢中,本就是承蒙太后恩典,才能够平安将孩子生下。红袖早晚是要死的,收了别人的银子又有何用呢,难不成还能养活我的孩子一辈子。小姐既然敢做,又何惧承认呢。”
邵敏茹面色紫涨,扭过头死死地盯着赵郡然道:“一定是你,是你给了红袖好处,让她来冤枉我的对不对?”
赵郡然满脸无辜道:“说句不好听的,郡然不过是相府的养女,平日里除了应有的份例,却是一样珍宝也得不到的,郡然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够收买红袖的呢。”
邵敏茹道:“皇后娘娘的赏赐物却是价值连城的。”
赵郡然道:“皇后娘娘的赏赐可都是入了册的,长姐大可以让人去府里查,但凡少一件,郡然都可任由太后处置。”
邵敏茹看了老夫人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赵郡然又道:“祖母平日里虽疼爱我,却也不曾对我偏私过,我房中的东西可都是公中的,没有一件是祖母私下里给我的,试问郡然哪敢拿去收买红袖呢。”
邵敏茹一时语塞,她再次看向红袖道:“那么,究竟是谁收买你的?”
红袖道:“大小姐,你既然敢做,又何惧承认呢。”
邵敏茹冷笑道:“荒唐,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何要承认!”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