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娟茹见赵郡然说这一席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严肃,不由笑道:“我不过是觉得他为人敦厚罢了,倒也没有托付终身那般严重。”
赵郡然笑道:“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替邵娟茹换过药后,云锦进来帮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又替她重新梳了妆。
邵娟茹看着赵郡然,满脸的调皮相:“那么……六殿下可是你口中的有缘人?我瞧得出来,他对你很是用心。”
赵郡然微微笑道:“你只管好好养伤,有些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又要如何回答你呢。”她说着便吩咐了云锦每隔两个时辰给邵娟茹换药,随后便告辞了。
走出邵娟茹的屋子,赵郡然看到杨妈妈正扶着老夫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老夫人对赵郡然道:“你和娟茹回来了?”
赵郡然点了点头道:“娟茹玩得有些累了,这会儿正在房里补觉呢。祖母这是准备去哪里?”
老夫人道:“谭府听说宋韵遭太后责罚,特地派了府里的大夫人过来探视。”
说是探视,只怕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吧,赵郡然心中想。
老夫人有些担忧地看了赵郡然一眼:“谭家对外口口声声称宋韵受罚是因你而起,所以你还是留在院子里为好,免得谭家多生事端。”
赵郡然乖顺地点了点头,将老夫人送出院子便回房去了。
杨妈妈扶着老夫人进了暖阁,见谭府的大夫人此刻正坐在里头,与邵敏茹低头说着什么。谭鸿也在其中,却只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似乎对女人们之间的事毫无兴趣一般。
老夫人笑道:“午间小憩方才起来,就听府里的丫鬟说你们来了,有失远迎啊。”
谭鸿和谭夫人忙起身行礼,谭夫人笑道:“是我们叨扰了华庄夫人才是。”
老夫人微笑着让他们坐下来,又重新命丫鬟上了热茶。她看向邵敏茹,似不经意般道:“方才在同你舅母聊什么?”
邵敏茹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柔声道:“舅母说外祖父很是想念敏茹,等敏茹得空了,定要去谭府小住几日。”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应当的,应当的。”
谭夫人笑道:“听说宋韵近来汤药不断,大夫可有说她是否严重?”
“宋韵本没有什么大碍,只因心病作怪,才会导致病情严重的。她若是能自己走出来便也罢了。”
谭鸿道:“赵小姐未入府之前,宋韵一直安分守己,相府上下也是一片安宁祥和。只怕宋韵不是心病作怪,而是因小人作怪。华庄夫人定要看清楚孰是孰非才好。”
老夫人深知他们此次前来并非探视大夫人那样简单,但没有想到居然这般直截了当。她心中满是愤懑,但碍于对方与相府沾了亲,便只能赔笑道:“太后已然明断是非,莫不是你们觉得太后也被蛊惑了?”
谭夫人口里说着“不敢”,谭鸿却是道:“太后固然英明,却也不能时刻提防小人。”
“在府里妄议太后终究不妥,既然你们是来探视宋韵的,那我便让丫鬟领你们过去。”老夫人巧妙地扯开了话题,如果他们此时再提及赵郡然,倒成了妄议太后了。
谭夫人看了谭鸿一眼,见他无奈点头,便对老夫人道:“有劳华庄夫人了。”
老夫人对邵敏茹道:“敏茹也陪着你舅父舅母一道过去吧。”
谭夫人同邵敏茹走在路上,小声问道:“老夫人可有趁此机会苛待你母亲?”
邵敏茹摇了摇头,叹息道:“祖母不会在明面上做功夫的,只是她只要纵容着赵郡然,母亲总是不能够宽心的。”
谭夫人道:“对付赵郡然来日方长,只要你母亲养好了身子,夺回治家的权利,何愁不能将赵郡然赶出府去呢。”
邵敏茹恨恨道:“赵郡然手段卑劣,夜间装鬼吓唬母亲,只要她不出府,母亲终究是不能安心养病的。”
谭鸿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邵敏茹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同他们讲了一遍,谭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咬牙道:“这个女人的手段真是狠毒,看来在宋韵康复之前,我们就应该将她除掉了。”
谭夫人提醒道:“她如今得皇后器重,又是六殿下看重的女子,夫君你可不能冲动啊。”
谭鸿看了自己夫人一眼道:“何必要我们亲自动手呢。”
邵敏茹不解道:“舅舅有何想法?”
谭鸿道:“六殿下看重她,势必有无数女子因此拈酸吃醋,女人的妒忌心最是疯狂。”
不等谭鸿说完,邵敏茹便美目一闪,轻声道:“孙家小姐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是个十分要强的女子,皇后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谭鸿笑道:“的确,孙阁老乃是两朝元老,他的孙女犯些小过错,陛下自然是会原谅的。”
邵敏茹欠了欠身,笑道:“那么这件事便有劳舅舅了。”
三人进了福馨斋,却见此刻大夫人正睡得沉。谭夫人便轻声道:“让她好好歇息吧,我们先去嘉旻那里。”
因谭夫人是舅母,自然不便去邵嘉旻房中。邵敏茹便只是带着谭鸿进了邵嘉旻的屋子。
此刻邵嘉旻正在房中处理伤口,邵敏茹站在房外避嫌,谭鸿进了邵嘉旻的卧房。
邵嘉旻的身上伤痕累累,虽然都已经结痂,却依旧看得人触目惊心。
谭鸿道:“又是拜那妖女所赐?”
邵嘉旻有些凄苦地笑了笑:“这一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个妖女有六殿下这株大树